宣玑哼出了一段小调。
他音色低沉,有翼族都有一把好嗓子,不自己瞎发挥的时候,哼出来的歌像某种格外深情的弦乐,突然把人最久远的回忆都拉了回来。
“你都是从哪听来的呢?”宣玑轻声说,“侍卫们醉了才长歌当哭,哭起来不是这个调,总不会是丹离哼的。”
盛灵渊面无表情地一记手刀,干净利落地将阵法上一处衔接点截断,阵法上喷出一点清浅的白烟,他神色有些冷,没吭声。
“你从小也没在陈太后身边,挺大了才见她第一面,但你一见她,就把她当母亲。”宣玑说,“在那之前,你‘母亲’的概念是从哪来的呢?”
盛灵渊早熟,内敛,对外人,他很小就学会了喜恶不外露,只有和剑灵吵架的时候才能冒出一点珍贵的孩子气,连宁王这个亲哥也不亲。可他常常会偷偷瞄着陈太后,有一次走在陈氏身后,宣玑发现他居然故意绊了一下,为了抓她的手。
那是宣玑这辈子唯一一次,见他用这样笨拙的姿势接近过什么人。
但陈氏只是居高临下地教训了一句“人君当稳重”,就冷淡地甩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