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一干风神目瞪口呆,被远古愚民的野蛮邪术镇住了。

“高山人的器灵当然是活物炼的,”宣玑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含糊地笑了笑,“不然你们以为那是什么,人工智能吗?咱局外勤业余时间是不是也该多读点书啊高山人三千年前还是奴隶社会呢,比原始人强点有限,你们觉得那会儿他们就能秒杀‘图灵测试’?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打算给这帮人颁一堆菲尔茨奖啊?”

燕秋山颤动了一下,触动了伤口,整个人疼得缩了起来。

那……知春呢?

他想:知春也曾经是个活人吗?

知春活着的时候,也曾经在绝望歹毒的鲛人血里挣扎,被毒气填满身体,最后被杀死、被囚禁在一把刀里吗?

那么自己自以为待他好,甚至在他刀身销毁之后,千方百计地幻想修复他,到底算什么?

刀剑灵和器主的关系又是什么?远古奴隶与奴隶主的复刻吗?

连木偶女都听得愣住了,转向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他们的童尸,喃喃道:“所以……所以当年高山人被灭族之后,他们下落不明的最后一批神兵,其实就是……”

那些“神兵”一直明明白白地放在高山王子墓里?连清平司也被蒙在鼓里……不,清平司本来就是被蒙在鼓里的,她终于回过味来了,那张所谓的“高山王子墓地图”,完全就是张催命符,一路领着他们往沟里撞,方才要不是异控局的外勤们恰好追来,他们几个早就变成水晶墙里的摆件了!

“不错,就是这些陪葬。清平司的地图当然是防着你们监守自盗的,喏,防对了。”盛灵渊笑道宣玑方才略过了天魔和天魔剑,只是简略地给风神们讲了几句史,他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我最使不惯弯刀,这把刀你们谁要?”

高山微煜王好像就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所有的童尸都只冲着盛灵渊一个人去,王泽作为风神的现任老大,从来没遭到过这种“冷遇”,一方面因为燕秋山的伤而心急如焚,一方面又火冒三丈:“给我!妈个鸡的,这帮小学没毕业的孤儿,普通话都不会说,到底是瞧不起谁?”

宣玑却中途截胡,什么都没说,只朝那弯刀一招手,刀身就顺从地落到了他掌心里。

“不好意思,”他含着烟,对王泽一点头,“让我先插个队,我讨债。”

盛灵渊以为宣玑是说他本命剑的事因为自己征用了剑身,宣玑现在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了,比赤手空拳就多一把钢镚,也是怪过意不去的。于是陛下大方地一摆手,顺口开了张空头支票:“理当如此,以后若有机会,再赔你一把好的。”

宣玑背对着盛灵渊,听着那人没心没肺的声音,古怪地笑了一下,没回答,弯刀的刀身上突然长出繁复的火焰形纹路,那刀锋“嗡”一声轻响,所有上蹿下跳的童尸倏地一顿。

紧接着,刀刃上起了一层雪白的火光,一刀劈开了夜色和深海,那火光就同他在海底烧穿了阴沉祭结界的火一样,非但遇水不灭,还顺着海水一路扩散了出去。

弥漫在深海中的阴沉祭文如同遭遇天敌,成片的后退,刀剑灵们牙齿“咯咯”作响,以快艇为中心,围成一圈,退了二十多米。

“你们先走,尽快把伤员送医院,这里我收拾。”宣玑背对着快艇,巨大的、火光缭绕的翅膀将他悬在半空,他鼻子里喷出一口烟圈,“别忘了替我联系肖主任,明天我科要改名‘断后科’。”

童尸刀剑灵们,肩并肩地围拢在一起,阴冷的目光聚集在宣玑身上,它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如一波一波的海潮。

“好猖狂……”

“小辈……”

“好猖狂……好猖狂……”

与此同时,一团巨大的黑影从深海中涌起,弥散成了一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