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周予安闭上了眼睛。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从体内流失,就像那些年她对秦墨付出的感情,一点一滴,被榨取得干干净净。
“血压下降!已经抽了800,不能再继续了!”
秦墨站在一旁,看着周予安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胸口莫名发闷。
但他很快压下这种不适。
“继续抽,周晓需要多少就抽多少。”
周予安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滴声。
周父还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心疼周晓出了这档子事。
硬是要周予安偿命。
亲生父亲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所有的亲情全部熄灭。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周家人,却被排挤,被偏心,被嫌弃。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是现在,她的心已经死了。
周予安深呼吸一口气,忍着疼继续说:“你可以走了。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秦墨站在原地,突然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他应该愤怒的,应该继续指责她的,但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未曾见过这般脆弱又冷静的周予安,她居然不生气,也不闹了。
这很不对劲。
他不喜欢这样的周予安。
他还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很多疑问没问出口。
他想知道为什么她心甘情愿给自己办婚礼。
想知道他怎么就突然不喜欢自己了。
最后他转身离开,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没有再去看她。
只是一心照顾周晓。
一周后,秦墨接到律师电话时,正在周晓病房外抽烟。
周晓闹着要再办一次婚礼,说什么也不许周予安出席,又让周父把周予安赶走。
“秦总,出事了!周予安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周氏集团的股份,全部转移到了海外账户。她本人已于今早乘私人飞机离境。”
秦墨的烟掉在了地上:“什么?”
9
秦墨接到助理电话时,正在医院走廊里烦躁地踱步。
周晓刚刚脱离危险,但医生说她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正在一筹莫展,只能揉了揉太阳穴。
接通电话的时候语气不耐。
“什么事?”
助理的声音有些迟疑。
“周小姐......她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她又去医院了?”
“不,不是。周予安小姐......她今早乘私人飞机离开了,名下所有资产都已转移海外。”
“她走了?她怎么敢!开玩笑......她怎么舍得离开。”
他冷笑一声,强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慌乱,语气阴沉。
“她不过是闹脾气,过几天就会回来。”
助理欲言又止。
“可是秦总,她注销了国内所有联系方式,连周氏集团的股权都......”
秦墨厉声打断。
“够了,她不可能真的走!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在等他低头?
他烦躁地挂断电话,盯着病房里昏睡的周晓,脑子里却全是周予安那双冰冷的眼睛。
她不会走的......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