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都无所谓,就算我倒了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从我身上踏过,没有一个会扶的。开心,快乐,或许有,或许没有……”他看着我,深深地,好像想从我的眼里看到答案似的。我们靠得好近,近到我可以看见他瞳仁里我的脸,黑色的,沉默的,他的眼。盈亮的眼珠,像是从来不曾干涸过眼泪似的,更着,那就是一裹咸涩的泪球。我忽然意识到,那眼中刻意隐藏的平静和冷漠,如果一旦决堤,将会是多大的异常灾难。我更意识到,第一次醒来时的茫然无措,其实给予了我多大的恐惧,他,就好像是受伤时的纱布,可以压住喷薄而出的血。孤独的,不止是一个人吧……

静静地,静静地,时间好像停了。

“我……来吧,阿埙。”

他一瞬惊异的抬眼,“你叫我什么?”

“阿埙。我觉得……这样会亲点。”

“亲……”他呢喃着这个字,忽而大笑开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没有再抬起他的头,只是深深的埋着,笑着。

我,叹出一口气。

……

宫殿里真正的开始进人,是在第三天的早晨,阿埙说,人多一点,养养人气,我也就不会那么闷了。听完这些话,我不知道怎么的,高兴的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的捶了一拳,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兄弟!”

他只是微微的还我以一笑,没有躲,也没有说什么。

自从宫殿里来人了,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各类匠人、侍从、丫头,虽都是来来往往的,却在我欲上前打招呼混个脸熟时,纷纷惊慌的退下。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身上是否有一种令人铭心刻骨的体臭。

所以,我逐渐养成了夜晚上屋顶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顶着清凉的风,叉脚一坐,再摆上糕点、熏肉,提着一壶小酒,眼里看着月亮,口里嚼着下酒菜,不时灌上一口辣酒。偶尔,还能碰上乐匠们练曲的时候,管弦袅袅,倒也有几分闲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