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他没说,总不会是特意叫我来接你吧?”

“那要看是把我接到哪里去了。”张荣意味深长地说,刘琨怔了一下,才发现他是在开玩笑,骂道:“把你接到泰晤士河底去喂鱼行了吧,我说你”

张荣正低头看手机,见他话说了一半,抬头问:“说我什么?”

“算了。”刘琨停住话头,自言自语道:“少管闲事,长命百岁。”

“生哥这两天心情很差?”张荣问,刘琨皱眉想了想,说:“憋着一股暗火,看起来恨不得提枪出去杀人,我以为找我来就是干这个的,但他又什么都没说。”

现在正是维港的早上八点多,张荣将手机屏幕递给他,刘琨在开车的间隙扫了一眼,上面是港媒一贯夸张的标题字体,写着乔瑜戴鸽子蛋出席奥图科技剪裁仪式,手挽千亿未婚夫。

刘琨有些咋舌,说:“这是大老婆飞了?”

“崔融和乔瑜的订婚未必是真的。沈家一直想让崔家大公子在维港这边联姻,好让外孙和母家更亲近一些,按理说有了这样一桩合心意的婚事,他们早该贴上去和乔三太太还有乔瑜打得火热,但他们那边毫无动静,连给这位外孙媳妇的金礼都未送,想必是被崔融警告过。”

“你在格陵兰还那么消息灵通?”

“我们老家自然要多留意一些。而且崔融不知道因为什么和他老爸闹翻了,如今是断尾求生,诺恩资本在云京那边的生意基本全抛了,他和乔瑜这次联姻,应该也是要借乔家的势在维港重新站稳脚跟。”

刘琨听得一拍大腿:“生哥这时候就应该回去英雄救美!”

“嗯,我也这么觉得。”张荣说,刘琨顿时又变得脸色古怪,看了他几眼:“你说这话没什么私心吧?”

“我能有什么私心?”张荣反问。

到了酒店,黎茂生果然就像刘琨说的那样,一股阴霾戾气笼罩在眉宇间,办公桌的几个显示屏上浮动着花花绿绿的曲线,黎茂生半阖着眼,仰面躺在一张单人沙发里,嗅着手中的雪茄。

“生哥。”

“阿荣。”黎茂生抬了一下手指,张荣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先是跟他说了一下崔融订婚的事,见他兴致寥寥,转而说起同一个航班回来的几个人。

海格姆森作为老牌石油公司,从家族企业到上市、重组,经历多次权力斗争和高层换血,股东大会派系复杂。张荣经此一役,算是彻底扭转了西方人不会搞办公室政治的刻板印象。

“这次跟我一起来伦敦的都算是开明派,我算了几次投票结果,还是只能按照你说的方案来,如果海油崔不准备像克尔希石油一样花十年去死磕这些人的话。”

“你觉得谁适合吞下他们的深水天然气资产?”

“我列了一个名单,资料在这里。”张荣拿出一个资料夹放在茶几上,说:“这里面最适合的是法国的道恩集团。”

“道恩如果吞下这块肉,有可能会背上垄断指控。”

“的确,但从崔氏的角度来说,他们是最有力的竞购伙伴,名望、资历、资本都是一流。”

黎茂生点点头,起身说:“明天跟我去见一下崔月隐。将这些,还有海格姆森各位股东的资料全部给孙思。”

张荣之前一直以为崔月隐和他们之间只是偶尔在生意上打过交道,勉强算得上“熟人”的关系,直到这次黎茂生出手搅黄了克尔希和海格姆森的并购案,他才察觉到一点别的意思。

他笑着问:“我们辛辛苦苦干活,全给他们,他们拿什么来换?”

“一百亿美金。”黎茂生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厌倦:“玩输玩赢都算我的,如今回笼资金加入这场并购案,也算我们的投资。”

张荣有些震惊,感慨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