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融儿找了很多麻烦。”

车停在了崔家庭院的月门外,留昭下了车,两人一起向里走去,快走到崔月隐的院子时,留昭停下来问他:“崔月隐……他会成为崔家的下一代掌权人吗?”

“或许吧。”僧人回答得很随意。

“你为什么直呼他的名字?”他对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倒更感兴趣,留昭有些无所适从,他刚刚才被乔之薇告知从此在所有人眼中,他不再是崔家的孩子,但他不知道在这些人眼中,事情又是什么模样。

“给你设局的那个人,他是崔月隐的白手套。”留昭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转身进了院子。

晚上崔月隐回来时手中拿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留昭正坐在书桌前刷题,头也没有抬。崔月隐走到他面前,打开小的那个黑色檀木盒,牵起他的手套了一个戒指到他无名指上,留昭微微一怔,随即崔月隐又拿了一个巨大的蓝宝石戒指套进他的中指,然后又是一个。

直到留昭五根手指上都戴满戒指。

“跟你求和。”崔月隐说,“昭昭,我送了一个你外婆他们最渴望的礼物,你不能因为他们最想要的礼物不是你而迁怒我对不对?”

留昭又难过又愤怒,用力拽下戒指,一个个砸到他身上:“滚开!”

崔月隐接住了两个,问:“你不考虑留一个去当下学期的学费吗?”

“那这个要吗?”崔月隐将大的那个长方形盒子递给他,说:“母亲寄给你的。”

拆开来是一副油画,少年从湖中浮出来,仰面望着天空,一双手从湖水中托起他,椰林、天空、湖水、栈桥的分割极致优雅而和谐。

他们站在书桌前,一起看着这幅画。“她只为自己和朋友作画,从来没有任何一幅流通在市场上,想用这个当学费恐怕卖不出什么价格。”

留昭没有答话,他完全被这幅画攥住了心神,从小跟在留茉身后临摹她的植物绘图时,他就对线条有种痴迷,而这幅画的线条美到令他目眩神迷。

他心中充满了汹涌澎湃的情感,忍不住紧紧抱住崔月隐,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你看!你看!”

他恨不得大声说,这才是值得过的生活!

“看什么?”崔月隐举起一枚戒指放到他眼前,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如果她不姓崔,一枚这样的石头可以买她一百幅画,令你折服的才华放到整个艺术史来看也未必称得上二流画家。”

“怎么能这样算!”留昭很生气地反驳他,但他的情绪依然很高昂:“我记得有段时间我画了一副很满意的油画,然后你用不同笔法画了一张同样的挂在旁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肯再画画,我不能接受我居然比不过你这种人,虽然我那时候才十三岁……你的技巧在色彩,好到让我有种恶心又折服的感觉,在这方面我觉得我达不到这种程度,所以不想再画,但祖母的画让我想要泡在画室不要出来,我适合做她的学生,谁要谈艺术史,我只要足够好到把你比下去。”

“谁让你叫她祖母?”

“我决定了!等我读完书,假期多做实习,积累一点项目经验,到时候我要去锡亚高岛上找她,我可以一边跟她画画,一边做远程工作养活自己,既然我在菲律宾,到时候去缅甸那边看外婆他们也很方便!”

留昭一扫最近的郁结,穿着拖鞋踩在檀木扶手椅上大声宣称,他快乐得要飞起来,崔月隐听着这幅完全没有他的未来蓝图,抬头望着他轻声冷笑:“说不定到时候她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陡然插进留昭的心,他很早就体会过命运的残酷和无常,当它的巨轮碾下来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抗衡。那一瞬间,他想起留茉苍白的脸,她燃烧着生命火光的眼睛。

他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崔月隐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