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榛的拳头不停，眼看着顾清淮的声音越来越小，苏明悦挣扎着起身，用气音打断祁修榛：

“别打了，他不正常。”

祁修榛拳头停在半空。

顾清淮扯了扯嘴角：

“怎么？我戳到你痛处了？你就那么喜欢捡破鞋穿？你知不知道，你的老婆，第一次是给的我。那一年，她才22岁，她搂着我，叫我轻一点，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我......”

祁修榛拳头捏紧，只想打死眼前的男人。

“嘭”地一声，苏明悦从床上摔了下来，她痛苦呻 吟：

“修榛，救孩子！”

祁修榛恢复理智，疯了一般抱着苏明悦冲出去找医生。

窗外响起警笛声，顾清淮看着苏明悦离开的身影，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

顾清淮打开窗门，站在窗台上。

在苏明悦即将消失在眼前时，他眼角滑落一滴泪，轻声道：

“悦悦，我爱你。”

而后从21楼，纵身一跃，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27

两个月后，苏明悦顺利诞下一个健康的男孩。

那孩子继承了祁修榛深邃的眉眼轮廓，揉合苏明悦柔和的五官线条，粉团似的脸蛋肉嘟嘟的，咿咿呀呀挥着小拳头，可爱得让人心尖发软。

“孩子平安落地了。现在......你想去德国散心，还是意大利看海？或者都喜欢，我们轮着住？祁家的钥匙，够我们开遍半个地球的门。”

祁修榛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时不时逗逗他，眼神却不敢从苏明悦身上挪走一分。

苏明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祁大医生，你故意的？当时不是迫不得已，我才想着躲起来的。现在顾家早已破败，顾清淮已死，我才不折腾呢。这里有我的家，还有我的事业，我不离开。”

祁修榛唇角弯起，眼底漾开细碎的光。

他怎会不知她的心意？

不过是想亲耳听她说出那句“永不离开”，悬了太久的心才终于能稳稳落回胸腔。

祁修榛见她心情尚好，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顾清淮......走之前立了遗嘱。他账户里的一千万，指明留给你和孩子。”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他说，欠你的太多，但能力有限，这是他最后能给的。签个字，钱立刻就能到你账上。”

那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室内的暖意。苏明悦脸上的柔和褪尽，罩上一层寒霜：

“拿走。他的钱，我嫌脏。”

“悦悦，”祁修榛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其实那天......他并没真想伤害小宝。那针剂，根本不是堕 胎药。”

苏明悦没有看他，目光投向窗外。

不知何时，窗台上竟悄然立着一盆栀子花，翠绿的叶片间，雪白的花 苞初绽，这清冽的甜香......她有多少年未曾闻到了？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

“他这样做，是为了逼你亲手杀死他。他有重度抑郁症，早就失去活下去的念头，但他怎么会甘心呢，他要你和他一起死。”

苏明悦闭上眼，顾清淮最后那疯狂又绝望的眼神清晰地浮现。

她和祁修榛同为医生，一眼看出病人的病症，但祁修榛被冲昏了头脑，竟一时分辨不了真伪。

“我怀胎八月，一针药怎么可能打掉孩子？”她睁开眼，眸底一片澄澈的平静，“只是我底子虚，那场惊吓还是差点要了我和小宝的命......万幸，都过去了。”

她抚了抚身边熟睡婴儿的小脸，语气不容置疑，

“我和小宝不需要他的钱。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