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着急撇清关系,李医师越来越瞧着有些不对劲。
一番逼问之下,对方才愿意同他多说一点。
拎着药箱跟着婢女到她们暂住的客栈时,鹤怡刚刚睡着。
她额上覆了块湿帕,脸上烧得也红扑扑的,睫毛还在轻微颤着,瞧上去可怜极了。
“医师您终于来了,请快过来,帮我们主子瞧瞧。”话还没说完,就转身看见了跟在李医师身边,戴着帷帽的那人,“呃,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帮手,最近嗓子坏了,脸上也起了些疹子,不便见人才如此。”李医师看向谢凛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却还是找了理由帮他把话圆了过去,“但他药煎得还不错。”
“我们铺子的药虽见效快,可火候控制不好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还是得有个熟练的人在跟前盯着。”
“到时候你们主子的药就由他来煎。”
婢女心下了然,急忙点了点头道谢:“那就先谢过二位了。”
把脉。
诊治。
“不必太过忧心。”
没过多长时间李医师便诊出了鹤怡的病因,“只是因为天气转凉才导致如此,等下我开些药给你们,好好煎制服下就没什么大问题。”
“麻烦医师了。”
“请医师这边来,我去拿银子给您。”
谢凛也跟着李医师去取药,对于安排在他身上煎药的这件事十分上心,一路上牢牢记着煎药的火候、要煎多长时间。
一分一毫都不想搞错。
他带着药材回到客栈的时候鹤怡还没醒。
婢女有的去外头采买饭食,有的去做煎药的准备了,公主的情况让她们有些猝不及防,一时忙不过来,又不好麻烦这位特地来帮忙煎药的这位公子做那些繁琐之事,暂且就让谢凛代为照看。
“这位公子麻烦您了。”
“我们主子生病身边离不开人,要是醒来的话就先麻烦您安抚住她,跟她说我们就在附近,很快就会回来。”
“嗯。”
帷帽之下的谢凛轻轻点了点头。
纱帐放下。
他就坐在鹤怡床边。
这是时隔两个月以来,谢凛第一次离她这样近。
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他的眼里就只盛得下鹤怡。
呼吸声有些不均匀。
鹤怡因风寒睡得稍微有些不安稳。
她脸颊绯红,鼻尖冒着薄汗,时不时皱皱眉。
既贪恋,又不舍。
像是有把未开刃的刀子一下一下划在心口,虽不致命,但她的这副模样看得谢凛心里十分难受。
这让他情难自禁,忍不住伸手去抚弄她的脸颊。
她的脸好烫。
也真的又瘦了。
本来就是鹅蛋脸。
现在小小一团掩进被子里,脸瞧着比巴掌还小。
大抵是察觉到对方的靠近能缓解些热意,又似乎是嗅到了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手一抚上去,鹤怡便凑过去贴得更近,眼睫直颤,脸颊也直往他手心去蹭。
喜欢是明知要收回却又没办法移开的手。
心跳慢了一拍。
谢凛指尖微滞,整个人也僵在这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即使高烧之下的声音有些微弱。
但谢凛还是听见了。
“谢凛,谢凛……”是鹤怡在叫他的名字。
睡梦中也会叫自己的名字吗鹤怡?
她对他是思念呢,还是……
嘴角微微扬起。
然而下一瞬,察觉到掌心传来的湿意后,谢凛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很小声的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