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终于释然。
有这个前提在,鹤怡没再同之前那样跟谢凛争锋相 对,抱着即将分离的心态去面对谢凛,她也开始收敛了 一点脾气。
短暂过了几天那种相互之间和谐共处的日子,两人 的关系同以往又有些相似。
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让彼此以为是重归于好了。
但也只是表面看起来。 实质还是没能彻底改变。
“成婚之后,你真的会从我生活中彻底离开?”谢鹤 怡问。
“你知道的鹤怡,我向来说到做到。”
“那何日能成婚?”得到准确答复后,鹤怡对此有些 迫不及待,只觉得越快越好。
她这边正着急。 谢凛那边的进度却缓下来了。
许是知道快要分别,便越发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 刻。
做什么都想同她一起。
知晓鹤怡答应和他成婚是为了让他从身边离开,可 他还是开心到有些过头了:“毕竟成婚从来不是什么小 事,这种事情急不来,旁人有的,我们也不能缺。”
想同鹤怡多相处一段时间是一个原因。 对这场婚事越发上心也是另一个原因。
即使这桩婚事没法宣扬至整个皇城,这场婚事的最 初目的也只是出于谢凛权宜之下的计策。
可凡事也该一应俱全,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
大抵是那种无处安放的情绪在暗中作祟。
有种鹤怡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甚至隐约对那一天 的来临是期待的。
鹤怡以往其实成过一次婚。 为了替傅宁榕傅大人掩藏身份。
但那回实际上只是走个过场。
新郎不是她,就连新娘也不是。
而如今喜字、喜被、喜帕,到处挂满的红绸......
直到那身鲜艳的嫁衣穿在身上,鹤怡才终于有了一 丝自己即将成婚的实感。
谢凛以往瞧过别人成婚,知晓那大抵是什么样的流 程。
三书六礼。 八抬大轿。
还有嫁妆及聘礼。
许多由父母辈操持的物件,到他们这里只能由谢 凛来操办。
旁人成婚时都有父母在场,再不济也会请一些极为 亲近的朋友,可轮到他跟鹤怡了,两边的父母都已经不 在,较为亲近的朋友也没有多少,唯一勉强能算得上亲 人的,还是万不能让其知晓两人关系的谢渝和傅宁榕。
最亲密的人就剩下彼此。 好在他们还可以相互依靠。
感情会混乱,分不清亲情和爱情的比比皆是。 更别提他们这种相互扶持共同走过一段岁月的人。
但谢凛从来不是那种看不清自己的人。
知晓自己于鹤怡之间意味着什么。 或许会给她带来危险,又或许会是她不幸的开始。
可越是不该出现、越是应该从她身边离开、越是不 能影响她的生活,就越是情难以抑、割舍不下。
起初也用“亲情”两个字强行安慰着自己,也曾纠结 过自己于鹤怡来说应该是种什么样的存在。然而后头每 次窥鹤怡、视线和她相接,才知道自己错得究竟有多 离谱。
亲情绝不是现在这样。
压抑的情感一层层堆积。 无数个深夜筑成了现在的结果。
那些纠结的、痛苦的、无数个难眠的日子都被掩于 黑夜之下,不天日的感情慢慢发酵,如同一颗深埋在 泥土中的种子突破束缚,那份模糊不清的感情一点点具 象化,隐秘的牵挂随着时光的流逝一点点升华。
爱就是由此演变而来。
这是场只有鹤怡和谢凛的成亲之礼。 主角也只有他们。
良辰吉日。 高台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