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是不错,但还是有些偏颇。 不止是九成。
实际上到了现在,差不多府中已经全是谢凛的人。
发冷。
发凉。 头皮发麻,大脑宕机。
片刻都缓不过神来。
将幕后黑手想了一圈,鹤怡连闻家都想过了,唯独 没有想过会是谢凛。
可怜他。 收留他。 心疼他。
一次次宽容他,纵容他,一直以来对他格外心软, 还隐约带着愧疚之心,像给蒙蔽了心智一样,时常觉得 是不是应该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现在真相揭露,一切都反了过来。
敢情到最后,被当成狗耍着玩的,一直以来都是自 己?!
“除此之外,你还知晓些什么?”鹤怡朝着闻亭迫 近,连声音都染上了一丝急切,“有关我幼时失忆的 事,你又清楚多少?”
“抱歉公主,这个我尚且不大了解。”闻亭无奈摇摇 头,“不过,兴许我祖父是知晓的。”
之前在闻家时,他偶尔就有听祖父在这方面提过几 句。
但那时他同公主不太熟络,自然也没怎么将这些放 在心上。
站在一旁的时崖手上比划着,听着闻亭少爷同鹤怡 公主谈论着,他倒是有什么事情想趁这个时机告知给他 们,结果那两人精神紧绷着,急于求知,并未能注意到 他的异样。
谢凛那些不得人的心思,闻亭也是知晓的。
想将谢凛藏在心里的龌龊之事尽数告知公主殿下, 这处却实在不是一个适合闲谈的好地方。
闻亭道:“眼下情况紧急,刻不容缓,最重要的事是 趁现在那谢凛还没发现,先行离开此处,至于剩下的 事,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做议论。”
“好。”
窗子被刮得“呼哧”作响。 天色也好像渐渐阴沉了下去。
远处脚步声重叠。 让人心里更加慌乱。
是想尽快从此处离开。
可还没等带着闻亭走出里间,外头就窸窸窣窣,一 群群侍卫赶了过来,将整间苑团团围住。
眉心就突突直跳,脑中“轰隆”一声。 众人下意识让开一条道路。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谢鹤怡心里重重坠下,整个人当 即愣在原地。
最不想撞上的人此时走过来了。
声线压得很低,有种耳鬓厮磨的亲昵。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后,男人就这样缓缓出声,一 字一句道:“敢问公主,您这是要去哪里?”
心脏如躁动又绝望的鼓点
先前谢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在床榻上躺了好些 时日。
最后还是在鹤怡醒来的次日才彻底清醒过来的。
当时谢凛尚且还卧病在床,他的下属就寻了过来, 道:“殿下,眼下鹤怡公主正在寻您,公主殿下她...... 点了名想要您过去伺候。”
正在休养着,任谁在此刻被打扰了都不会有什么好 脸色。
但谢凛却是个例外。
哪怕那些下属就算一趟一趟过来,他也没什么不耐 烦。
因为鹤怡想念他,鹤怡想他。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刻意唤他过去的行为,全部都 是鹤怡下意识依赖他的表现。
欣喜归欣喜。 可除此之外,谢凛却还有种没由来的恐慌。
事出有因,他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个鹤怡最需要自己 的时候赶到她的身边。
身上的那些伤还没好全,血腥味和伤痕太过容易暴 露,就算他能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赶到鹤怡面前,那接下 来怎么办?他一个本该在公主府老老实实待着的仆从, 没有什么理由会伤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