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臭狗屎?”温泌一番推心置腹,反倒被她嫌弃,他声气也不好了,“徐采是好的?他弹那个破箜篌挑拨离间,你没看见?”

“不是你先侮辱的他,让他去奏乐助兴?”

“阶下囚,我侮辱他怎么了?”温泌冷笑,“我还把贺家那个女人嫁给了他,他又能怎么样?你舍不得?跟我去喝杯喜酒,以后就不要再想了!“

“要去你自己去!”吉贞一张口又要哽咽,她紧紧闭上嘴。

“我也不去。我们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温泌摇头,揽住吉贞,他的胸膛是滚烫的,没一会吉贞身上就浮起一层细密的汗,她反过手来推他,“你好热,你走开。”

温泌一笑,走下床,见红烛快要燃尽,蜡泪滴满烛台,他灯吹熄,开了窗,回到床上,将吉贞抱了起来,叫她看外面的夜景。这个冬夜没有风雪,月明如水,人烟散尽后,寒梅的清气在空气中氤氲,若有若无地飘入室内。

温泌道:“你有我,普贤奴,怎么会难?我生来比你不幸,我失去父亲的同时也失去了母亲,我自幼在军中摸爬滚打,落马摔断了腿,射箭磨烂了手,打仗时几天喝不上一口水,我都从来没有觉得难过。我觉得上天对我太仁慈了,有了你,还把普贤奴赐给了我。你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跟我生气?我们浪费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吉贞默然看着皎洁的月色,许久,才将脸颊贴在他沁凉的手臂上,她轻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明天一不高兴,又要去娶别人了?”

“再也不了。”温泌满腹柔情,他亲吻着她,“我脾气太急了,下次再犯浑,你就使劲打我,就像今天这样,我一定不还手。”

吉贞道:“我打你也不痛不痒,有什么用?”

“那你就咬我。”温泌拉她的手到自己身上,“这里,这里,随便咬。”他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往下,“你咬这里,我最高兴。”

吉贞啐他一口,拼命甩开手。

温泌借着月色打量她,“你现在爱我了吧?“

吉贞扑哧一笑,“臭狗屎,谁爱你?“

温泌见她终于破涕而笑,也不由一笑,不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了。

??沃野弥望(十七)

徐采游说崔屹不成,反被温泌所俘,萧侗得知后,深为震怒,将始作俑者姚嵩骂得狗血淋头,姚嵩心里不忿,嘴上告罪不迭。萧侗发过一顿脾气后,召来戴申、姜绍等人商议,连太后也闻讯赶来,说道:“这几年徐舍人为了陛下殚精竭虑,他一个文人,身陷敌营,陛下无论如何也要救他回来啊。”

皇帝发狠:“朕不只要救他回来,还要克服京都以及河东河北,将崔屹之流碎尸万段。”

皇帝白日做梦,姚嵩悻悻地想。他是满心不想徐采回来的,不经意看一眼戴申,戴申倒是心平气和,随口道:“臣但凭陛下差遣。”

皇帝见他恭顺,很是高兴,端坐在御案后,畅想道:“先救徐采,再夺回京畿,待朕与太后迁回京都,最后克复河东河北。”

姜绍道:“陛下说的是。温泌气量狭小,又曾与徐舍人有隙,要救还须从速,否则徐舍人性命难保。不得已只有献城换人了。”

要以哪座城去换人,又是一个头疼的问题,皇帝左思右想,说道:“江浙的州县,已经纳完赋,有些小县也已经十室九空,选两个不甚重要的小城给温泌,也算给他极大的面子了。”江浙目前仍是神策军在镇守,皇帝还是要征询一下戴申的意思,“大将军意下如何?”

“陛下英明。”戴申道。

“那就这样办。”皇帝拍案决定。

姚嵩在宫门口等待片刻,见戴申施施然走来。春寒时候,岭南多雾,山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烟气。戴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