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被衙役押着走过驿道,游人忙自躲避,温泌这一行人,速度慢下来,包忽里跳下马来,目光追随着阮福,忽觉颊侧一痛,他惶然转头,见温泌收起乌鞭,执辔望着前方,面色冷清。
“走。”温泌道,没有看他。
包忽里垂泪,低头爬上马背,跟随温泌身侧,与阮福分道扬镳。
徐采在旗亭上,一眨不眨盯着温泌的举动,终究没有拿到把柄。他顿时泄气,坐回桌旁,半晌,无奈地叹息,“恶比豺狼,性狡如狐,真是难办。”
温泌犹记弥山之失,留韩约领重兵暂驻东川,他只率亲卫,星夜赶路,抵达晋阳,又是一年新荷初绽的季节。龙兴寺的蛙声、蝉鸣、流萤都被他急促的步伐搅散,吉贞还在等着桃符熏帐驱蚊虫,被人从后猛然抱起,桃符“哎呦”一声,艾草都落到了地上,看清是温泌,顾不上见礼,红着脸跑开了。
吉贞被他热烈的亲吻逼迫得快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抬起头,指着地上冒烟的艾草,连声道:“帐子要着了。”
温泌大笑,按住她不放,“就算整栋房子都着火,我也要先亲了你再说。”
吉贞的温顺没有持续太久,她从来没有这样热过,滚烫的气息从他的口中蔓延到了她的脸上、脖颈里,连发丝都要焚烧殆尽,她手指绞着他的衣衫,细细喘气,“帐子真的着火了。”
温泌回头一看,果真那艾草的火星子迸到罗帐上,这会帐子下半截都烧黑了,他忙跳起来,用佩刀将半副帐子尽数割了,扔到院子里,才走回来,吉贞哭笑不得地说:“帐子都没了,晚上蚊虫要咬人的。”
“我它们咬不动,你别被咬了。”吉贞的肌肤如雪,秀丽脸颊被他磨得发红,温泌怜惜地摸了摸。虽然热情如火,但也只能极力忍耐,又叫桃符进来换帐子,重新熏艾草,折腾半晌,已经夜深了。
温泌将一只流萤赶出窗外,走回床边,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吉贞。
吉贞嗔道:“看什么?不认得了?”
温泌笑道:“一去半年,我以为等回到此处,你早已不在了。所以要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人是真是假。”
吉贞明媚的眉眼对着他,“那你好好看一看,我是真是假呢?”
温泌道:“刚才已经摸过,如假包换。”
吉贞脸颊绯红,嗔道:“老这样一惊一乍地吓人,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温泌微笑道:“我想着要赶在你的生辰之前回来,因此没有在东川久待。”他挽起她的手,柔声道:“相识四年,你还没正经跟我讨过什么东西……只为自己的,不为别人。”
“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好好想吧。”温泌柔情也是从来不持久,随即又质问她:“你为什么把包忽里撵走?”
吉贞横他一眼,“他有点像你,我一看到就讨厌。”
“像我?”温泌好笑,将吉贞的手按在自己下面,“他有这个吗?”
吉贞啐他,“你怎么整天就想着这个?”
“不想这个想哪个?”温泌贴着她上了床,凑在吉贞耳畔窃窃私语,“我想到送你什么了……给你个孩子,怎么样?”
吉贞背对着他笑出了声,“还不滚去沐浴?你熏得我大气都不敢喘。”
翌日,温泌来到衙署,将曹荇召至河东,称道:“你在进奏院多年,熟悉京城周边环境,我将兵符给你,你去东川,将韩约换回来。”
曹荇接过兵符,“那我在东川……”
“静心留守,先勿妄动。”
曹荇与韩约这一去一回,又过一月,韩约回云州处理了些堆积的军务,忽得温泌手书,令他火速赶至晋阳,韩约踏入衙署堂上,一堆雪片似的文书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仓促止步,见温泌脸色铁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