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女主人的病倒使得原本幸福的家阴影笼罩。

为了可以更全面的照顾妻子,沈补玉打算把孩子们暂时寄托给慈善会的同事,近几年他接触太多这样的家庭,大多数的家长都想尽量使孩子少受伤害,让他们目睹至亲日渐衰弱直至死亡的整个过程显然太残酷。

杨絮的全身扫描提示她可能有盆腔转移,她的主治医生提醒他们手术的创伤会非常大,如果一定要选择手术的话。

夫妻俩经过了短暂的商议,杨絮坚持初衷,她从事理论研究工作,对临床实践不算太陌生,无论是否手术她都必须接受长期的化疗,她无法被治愈,如果可以延长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哪怕只是一天,再大的伤痛她都愿意承受。

沈补玉尊重她的决定,他每时每刻都陪伴着她,像热恋的小年轻一样腻在一起,他为她剪短头发,为她修眉毛、涂指甲油,为她挑选最漂亮的衣裙,他们从未像这样把感情付诸形式,因为不善表达又长期两地分居,他们甚至没有过热恋期,等到想起来弥补,时间已经不多了。

手术前一晚两个人说了许多话。杨絮说,往后你再找人,千万不要找我这样的书呆子。

沈补玉说,我不会再找了。

杨絮沉沉的笑,握着他的手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你,不过这也难怪,我只要你是我满意的样子,才不关心你是怎么想的呢,我就是这样自私。”

沈补玉深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说:“不是这样的。”

“那件旧大衣,是你从前的爱人的吗?”察觉到丈夫的手颤了一下,杨絮没有抬头,自顾自的说,“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我在读硕士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他是个美国人,我们相处了几个月,后来因为志趣不同而分手。那时候桑陌还没有亲自来找我,所以你不知道。”

“你没有必要非说不可……”

杨絮摇头,说:“我只是想跟你说,不要太为难自己。”

沈补玉说:“别胡思乱想。”

杨絮突然有些生气,说:“我都不在意了,你就不能对自己坦白一次吗?”

她看着静默不语的丈夫,他坦然却痛苦的目光注视着她,说:“我没有时间想其它,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最重要的人。这是我现在唯一想的事情。”

杨絮笑了,眼泪却不住流了出来。

“那,等我死了,你就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她说。

沈馥拉着沈郁,趁活动课滑雪的时候,从幼儿园溜了出来。

沈郁还记得在公用电话亭给老师打电话说他们要去看自己的妈妈,因为她生病了。

“我知道她在哪家医院。”沈馥说。她见过妈妈从前的胃镜报告单。

沈郁在街边买了一些花,说:“爸爸可能会骂我们的。不过他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妈妈?”

沈馥有些低落,走了一会儿才说:“妈妈会不会病的很严重?她会离开我们吗?”

沈郁也没把握,但见她这么难过,便安慰她:“别担心,我们有两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时候已经不早,两个人问了路边的商家,医院所在的大街离的有些远,好在他们遇到了一个同行的中国人,搭了顺风车。

沈补玉在医院接到幼儿园的电话,他大吃一惊,节骨眼上孩子们再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岂不是真让杨絮一秒都活不下去。杨絮的手术刚结束,隔着玻璃能看到她全身插满管道躺在监护室里,尚不允许陪护,因此他马上动身去找孩子们。

城市的治安根本无法保证两个五岁的孩子盲目到处问路的安全性,他很着急,正要开车去幼儿园附近的街道问,却在医院门口见到了他们从一辆私家车上下来,因为是相反的车道,所以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