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了杯热开水放在沈椽面前,然后斜坐在沈补玉的沙发扶手上,任凭沈补玉张开手臂搭她的腰,光明正大的秀恩爱。

沈椽见过沈檐跟沈补玉亲密的样子,这会儿再看这一幕,简直没法直视。他觉得这个沈补玉不是他的从小乖顺隐忍的弟弟,是另外一个人,或者就是往前二十几年,这个叫沈补玉的人从未将真面目展示在众人面前,他对他们的一切好都只是因为还人情,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包括沈檐。

沈椽感到愤怒,这种情绪使他完全偏离了逻辑与常理,也使他失去了客观的判断,他彻底忘记了沈补玉在沈家的那些不人不鬼的遭遇,那些他曾经同情过,并在希望鼓励他去摆脱的遭遇。

他站了起来,摆出高傲的姿态俯视他们夫妻,说:“晚餐非常丰盛,谢谢你们的招待,我似乎不配在此地久留,告辞了。”

沈补玉做了个请便的表情,说:“我会给保安室打电话请他们放行,你路上小心。”

然后杨絮站了起来,为客人打开了大门的密码锁,目送他像鸣叫的汽笛一样愤怒的离开了。

临睡时杨絮问沈补玉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知道他心底其实在意沈家人。

沈补玉向她致歉,但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

杨絮最近总是容易疲惫,躺下之后睡意来袭,便在黑暗中含糊说:“如果想他们,你可以带孩子们回去看看。”

沈补玉拍她的背使她很快入睡,之后又低低跟她说了声抱歉。叫沈椽难堪,这是临时起意,大约是谈话提到沈檐的次数太多了,使他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了一丝想要报复的念头。不否认看着沈椽跳脚他感到畅快,但回神过来之后,他为自己的幼稚与情绪化感到无奈。

他闭起眼睛,似乎回到在瑞士会场看到沈檐的身影时的场景,事实上他没有看见,但回来之后他就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看见,因为闭起眼睛回想时,人群当中那个桀骜刚毅的背影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隔着所有人,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三个月以来,这种臆想一直伴随着他,令他噩梦频繁,甚至在梦境中回到小时候,还梦见了他的母亲。这是残存不多的,近似幻想一样的记忆了,她总是打他,不给他饭吃,有时候喝醉了酒也会抱着他哭,跟他说对不起,他记得她是长头发,身上总是很多香水的刺鼻气味。

他连她叫他什么小名都忘记了,唯一的名字就剩下“补玉”了。

沈檐到底是如何把他带回沈家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据沈家的佣人回忆说当天下着暴雨,他正发烧,所以可能是烧糊涂了不记得了。但奇怪的是,老太爷当时的眼神他却记得无比清晰。就叫补玉吧,他说。

他听见沈檐低低的应承,是。

往后的二十几年他再没听过沈檐向谁这样恭敬的说话。

真正不在意沈家人的是沈檐,他只在意沈家,不在意任何人,包括他沈补玉。

沈椽在酒店住了几天,再没有去见沈补玉,平静之后,他决心像其他人一样忘记沈家曾经收养过这么一个外人。

沈补玉后来又去探望了一次凯瑟琳,她被准许出院,也订好了回家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