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给客人端了一碗热汤,小心翼翼的递到客人手中。
沈檐用粗糙的指腹摩挲她天使一样的小脸,愉快的说了声谢谢。
沈馥很快回到了沈郁身边,乖乖坐着,好奇的看着沙发另一头的客人,他看起来比他们的父亲年长许多,脸上刮的很干净,眼角有很深的鱼尾,他穿的很干净很体面,像是专门为了来作客而精心打扮过,刚才她靠近他的时候,还闻到他身上很舒服的气味,像是阳光曝晒后的大动物皮草的温暖气味,她喜欢这种气味。
沈郁一直没有说话,事实上一整晚他的话都不算多,在见到沈檐时也不像沈馥那样好奇,在沈补玉命令他带沈馥上楼睡觉时,他顺从的放下了怀里的猫,牵起了她的手。
两个人在浴室刷牙洗脸,沈馥随口说:“那个人跟你好像哦。”
沈郁给她擦脸,面无表情说:“他叫沈檐,是我们的大伯父。”
沈馥惊奇:“你怎么知道?”
沈郁说:“我在柳叔叔那里看过他的照片,听说过他。”
客厅里的两个大人心思各异,但都无意打破沉默,沈檐一边扫视着客厅陈设,一边慢吞吞的喝完了汤,这个时间往年他都应该待在宅子里封岁,今年终于可以放下担子来清净一晚。屋外风雪凛冽,路上过来着实寒冷,想到他的孩子成长于气候宜人之富庶宝地,却宁愿忍受这整个冬天都不见阳光的恶劣气候几年都隐居在这里,他便心软无奈起来。
没有人比沈檐自己更加明白,沈补玉对他的感情,若不是有亲情相连,其实早已冷淡到可有可无。从前他亲近他依顺他,都是利用他以求自保,有那么几次他其实很想亲口告诉他,你是我的儿子,是沈家长孙,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可那也只是偶尔的想法,他纵容自己为他沉迷,便不想再放开他,而是心甘情愿的享受他的利用。
沈补玉站在桌边低着头,一颗一颗将麻将码入盒子,屋子里太安静了,麻将的碰撞声格外清晰。他在老家的时候,其实从来没有跟家人打过麻将,大概是没有资格上桌。除夕整个晚上他都待在房间里一个人看电视,推掉同学打来的去山顶去港口看烟花的电话邀请,也不去楼下跟兄弟姐妹们凑热闹,十六岁以后,沈檐倒是年年都陪着他在院子里放烟火,只是烟火越是灿烂,夜深时他的欲望就越是灼人,往往折腾他到清晨天明,弄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没有好肉,连床都起不来。
何必去想这些。他难受起来,把麻将放在置物柜便要上楼:“我去整理客房。”
“先不要忙,”沈檐说,“坐会儿。”
沈补玉扶着楼梯的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通过安保进来的,你不受欢迎,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说话,最好弄清楚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沈檐立刻便听话的不再反驳,只是在他上楼后不久便也跟了上去。
屋子不大,二楼只有一个主卧,一个儿童房,一个客房和一个很小的书房,一目了然。沈补玉在铺床单时沈檐进来了,并顺手关上了门。
密闭狭小的空间让沈补玉立刻警惕起来,沈檐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看了一会儿天色,才回头看他:“别忙了,我不睡这里。”
沈补玉以为他马上要走,刚松懈下来两秒钟,就听他理所当然的说:“我今晚睡主卧。”
“你最好收敛一点,在我没有让你滚之前。”沈补玉瞪他。
沈檐自顾自往主卧而去,沈补玉气急败坏去拦他,经过孩子们房间时两个人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而后便是主卧里的针锋相对。
“你胡闹什么!”
“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这里没你的位置,这是我的家,这是我妻子的位置!”
“那叫你妻子来跟我说。”
沈补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