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了声：“舍得？”

沈柏煦僵了下，才眨了眨酸涩的眼，苦笑道：“夏夏，我知道你怪我。可四年前我出事，她毕竟救了我一命。我…”

他想起后来因为他牵扯的桩桩件件，脸上满是愧疚：“李婶，还有妈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

“我没想过害死他们的，我只是，只是看到江心弈那么低声下气顺从我，不想再看到你总是一身的傲骨。想要让你也求求我，我真的没想害人的。”

背着光坐着的男人，让她看不清他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

可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管是误会，或是其他，她已经忘不掉沈柏煦给她带来的那些伤害。

她冷笑了声：“可你知道的，已经发生的改不掉了。”

“无论你说什么，她们都不会活了。而我，也不会了。”

沈柏煦一瞬间红了眼圈，清晰地听到了谢锦夏将所有的现实剖开，逼着他接受。

听着她这般坦然地面对死亡，他突然觉得好痛，就好像有人紧紧攥着他的胸口逼得他无法呼吸。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哑声道：“夏夏，我们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谢锦夏闻言，释然地笑了下，她看向，眼睛一如初见亮的惊人：“大概是我一次次解释，而你一次次羞辱，亲手打碎那些过往的时候就变了吧。”

“沈柏煦，余生太短，放过我吧。”

说完，她收回了视线，转头朝着窗外看去，再也不愿看沈柏煦一眼。

身后的人沉默着站了许久，久到她都快要感受不到，才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

门开的那瞬间，谢锦夏突然开口。

“沈柏煦。”

“其实那年救你的人是谢锦夏，她为了帮你逃出去，克服恐惧撞开了一条生路，自己却因为撞到了头得了解离性失忆，然后看着你爱上了别人，再亲手把她逼死。以后世上再也没那么爱你的夏夏了。”

一字一句极尽温柔却又好像生生将沈柏煦划开了一道口子。

◇ 第二十六章

原本，谢锦夏没打算告诉沈柏煦。

她打算一个人保守这个秘密，到死也不告诉任何人。

可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凭什么沈柏煦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她受的那些苦，遭受的那些折磨，沈柏煦也该同样承受一遍。

她要他这一辈子，都记得他对不起她！

随着门缓缓合上。

一墙之隔的外面，沈柏煦口中反复呢喃着“不会的”，双肩耸拉下来，双眼猩红，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内心充满了无助与恐慌，只会一遍遍反复重复。

许久才回过神来，悲痛欲绝，伏倒在地上崩溃的嚎啕大哭。

哪怕谢锦夏刻意捂着耳朵，那哭声依旧丝丝缕缕传进她的耳朵。

不知不觉间，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谢锦夏离开的那天，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本该是浪漫的日子，此刻竟然渲染了不少悲凉。

沈柏煦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

他本来是不愿放手的，可他又想起谢锦夏提出要离开的那天。

一如从前般地倔强与坚持，固执地看着他说：“放我离开吧，我不想在一个地方，再死一次。”

于是，他所有的反对都无法再说出口。哪怕他再不甘，他也知道，该放手了。

他不想连最后一面，他留给谢锦夏的也只有无尽的逼迫。

沈柏煦上前了一步，最后又抱了抱自己心爱的人，哑声道：“好。”

记忆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