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桐听话地跟在身后，但她只是紧紧地抓住铁娃的手，和其他两人保持着距离。

大队长一路上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她脑子有时好有时坏，赤脚医生说是脑子受到了损伤，但是这里医疗不发达，我们又没办法送她去省城，便只好将就着过。”

“还好有铁娃，每次找到吃的都会分她一份，她清醒时，也会自己在河里抓些鱼送给村民，但大多数时候是看着河面发呆。”

“问她家在哪里，她指着头做出难受的表情，然后摆手，大家就明白她想不起来了。”

霍沉山一直沉默，快到大队长家门口时，他突然开口。

“大队长，我想在公社里买块地盖房子。”

第十三章

大队长有些为难，毕竟霍沉山不是公社的人，不一定批的下来。

霍沉山看出了他的为难：“您放心，我只是想陪阿桐住一段时间，直到她信任我，我就带她离开去省城看医生，到时地和房子都算作村子的财产，我不会要。”

话都说到这份上，大队长也没了推辞的理由。

“行，那吃完饭我就带你去办手续。”

大队长家也只比其他的村民生活条件好了一些，没想到大队长夫人竟将家里为数不多的母鸡杀了炖汤。

“你们军人在外保家卫国，实在是辛苦，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还请不要介意。”

“足够了，已经很丰盛了，谢谢大队长款待。”

铁娃吃的很急，看样子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而苏叶桐虽然也饿，但她还是小口小口扒拉碗里的粮食。

并且时不时还看上几眼霍沉山，眼神有些疑惑。

用过饭后，苏叶桐就留在了大队长家，大队长夫人烧了一大锅的开水，让两人洗了个澡，收拾下自己，又将自己儿媳和孙子的旧衣服拿给了两人。

“这些都是干净的，洗了澡就换上吧。”

等到霍沉山定下地皮回来时。两人已经焕然一新。

但苏叶桐白皙的皮肤上依然布满了灼伤的痕迹，看得霍沉山又是一阵眼热。

他立马别过视线，对着大队长开口：“孙队长，我想尽快动工，哪怕价钱贵些，也希望能这几日完成。”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沓大团结放进了孙队长的手中：“若是不够再找我要。”

等到大队长去安排事项后，霍沉山带着苏叶桐和铁娃两人去河边散步。

铁娃依旧防备地看着他，霍沉山却不介意，反而饶有兴致地和他搭话。

“大家都躲着她，你怎么不怕？”

铁娃看了眼苏叶桐，神情有些落寞：“她很温柔，怀抱很像我妈妈。”

霍沉山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他看着铁牛也就七八岁的模样，没想到就吃了这么多苦了。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苏叶桐吃的那些避孕药，当时他不知道她要去做任务，以为她单纯的就是不愿意要自己的孩子。

若是真怀上了孩子，真生下来，有一天他们牺牲了，孩子是不是也会变成铁娃现在这副模样？

“你真是她的爱人？”

铁娃瞪着眼睛，看起来有几分虚张声势。

霍沉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是，我找了她许久。”

“可是你不会嫌弃她吗？我看到村里有些知青嫌弃自己的爱人长的丑，考上大学后直接就再没有回来。”

霍沉山望着苏叶桐的侧脸，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我庆幸她还活着。”

苏叶桐仿佛有感知般，转过了头，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脸上的伤疤挤成一块，看起来格外恐怖，但霍沉山只是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