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才发现，徐嘉宜即便睁着眼，却似乎只在她呼唤她的名字时，才从遥远的梦中回过了神。徐嘉宜刚想转头，却被化妆师制止。她用眼角余光识别出了王欣悦，随后也露出一个微笑。

“欣悦，怎么上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给你打电话了，可能你太忙没看见？”

“啊，不好意思，我的手机不在我身上。”

王欣悦不自觉地微微皱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后，又匆忙尴尬地抬起手摸着自己的眉间，试图掩饰。好在化妆师正好在给徐嘉宜画眼影，基本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们什么时候来？”

“还有……二十分钟吧。”

“你紧张吗？”

“还好啦，不太紧张。”

“那你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没喝公司的咖啡啊？”

听到王欣悦的话后，徐嘉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见她的反应，王欣悦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化妆师拿来镜子，对着徐嘉宜的脸。

“化得差不多啦新娘子，你看怎么样？”

然后王欣悦看见了徐嘉宜彻底僵住的神情。刚才那个恬静的洋娃娃一下变得脸色惨白，睫毛微微抖颤，仿佛因为镜中的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惊吓。就连只是看见这一幕的王欣悦，都忍不住被徐嘉宜这不自然的反应激得屏住呼吸。

“怎么会这么像？”

徐嘉宜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王欣怡小心翼翼地、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刺探道。

“像什么？”

但这句话就像是消失在了空气中。徐嘉宜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淡淡地对化妆师说了句“可以了”，便回复那恬静的神情，将头转过了一边，不再看向镜子。

这时王欣悦才意识到，所谓的恬静，也许只是一种麻木。

王欣悦毅然转身，走了两步，拉住正准备走去洗手间的化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