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那是张芳芳,但仔细一看,又不像她所认识的张芳芳。这个张芳芳穿着一身媚俗的紧身裙,将自己勒成了一个曼妙的花瓶,脸上浓妆艳抹,仿佛是在皮肤上再描了层皮,眼睛里带着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炽热的笑意,并且这样的笑并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那个男人。
“张哥,怎么在这动肝火呀?对身体可不好。”
面对笑脸盈盈的张芳芳,张哥像找到了救兵的小孩,更无理取闹起来。
“你们怎么请的人?还踹我?知不知道我可以报警的!”
听到这话的徐嘉宜也更加恼火。
“报就报!我跟你说了,我不是这儿的人……”
不远处,一个也穿得像个曼妙花瓶的中年女子往这边走来,张芳芳见到她,急忙变了脸色,打断徐嘉宜的话。
“对不起啊张哥,是我们这边不周到了,这样吧,我来陪您再喝一瓶……”
“哪能这样呢?”见张芳芳服软,那张哥更跋扈了,音量继续放大,“跟你又没关系,我必须要她道歉!”
“你说得对,张哥,的确是这样。”张芳芳带着那炽热的笑意,转向徐嘉宜,“愣着干嘛,快跟张哥道歉啊,张哥很宽宏大量的,道歉了就没事了。”
徐嘉宜正想反驳,张芳芳却绊了一跤,摔到她跟前。即便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十分刻意,徐嘉宜也不得不将张芳芳扶起来。就在两人接触时,张芳芳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声和她说道。
“就当是为了我,你道个歉。”
那是徐嘉宜头一次见张芳芳露出脆弱的眼神。
在徐嘉宜违心地向男人道歉后,张芳芳便熟练地“接手”了张哥的愤怒,带他进包间陪他喝酒,临走前还低声跟徐嘉宜说再等她一段时间。徐嘉宜无奈,只得走出“红玫瑰”,在离它不远的地方点起烟来。那巷道旁不远处有条排水沟,时不时传来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徐嘉宜手中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她觉得有点犯恶心时,终于看见张芳芳一脸疲惫地朝她走来。两人都没有跟彼此打招呼,直至张芳芳朝她伸出一只手,才打破这微妙的僵持。徐嘉宜叹了口气,给她递了根烟,一边给她点上,一边埋怨着。
“你又不过肺,跟我要烟做什么?”
没想到,张芳芳吐出来的烟却呈一条直线。吐完烟后,张芳芳冷冷地看向徐嘉宜。
“满意了吗?”
“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又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在这给我捣乱?”
“捣乱?”徐嘉宜那原本早已镇定的情绪再次被张芳芳激了起来,“是别人骚扰我,不是我骚扰别人!”
“那些会来这里的男人都是胆小鬼,根本什么都不敢做,要不是你大惊小怪,本来就不会出什么事情。”
“我又不是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而且要不是你要我来这鬼地方,我才不至于遇到这种破事。”
“哦?我是哪种人?这地方又怎么你了?这不就是我‘这种人’工作的地方吗。”
“你既然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工作,就不能约个其它的地点吗?”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用赚钱生活吗?”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用赚钱生活了?”
张芳芳露出戏谑的笑,直勾勾地看着徐嘉宜:“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吗?在这里,为了钱我没有对抗的勇气,我认。但你和陈朗,不,赵先德的那档子破事,你不也没有对抗的勇气吗?”
“根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