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慧君点了点头。这些天，她确实已经推掉两个拍摄任务了，领导对此颇有微词。

“可是，所有东西我们这几天基本都看过一遍了啊，还有什么遗漏的？”

王欣悦迅速上下划着手机，苦恼地检阅着。一旁的徐嘉宜看着屏幕，捕捉到一个迅速掠过的录音文档。

“这是什么？”

“啊，这是婚礼后，我上门找你那天……对不起，因为当时我觉得事情不对劲，所以擅自偷偷录音了。”

“这个我们没有听过吧？”

“对，当时我只给慧君听了。但我在录的时候，你也在现场啊，感觉也没什么线索……”

“没事，我们一起听听吧。正好我也能再回想一下，他是怎么让我变成这样的。说实话，我已经分不清楚我的哪些记忆为真，哪些记忆为假了。”

王欣悦见徐嘉宜心意已决，点了点头，开始播放那段录音。

录音里，赵先德的声音响起。

“欢迎啊，欣悦，过来一趟麻烦你了。”

即便知晓那声音来自过去，徐嘉宜却忍不住又开始挠起了手臂。一旁的王欣悦见状，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四人继续沉默地往下听着。录音里，赵先德在厨房做咖啡。王欣悦努力地试探着徐嘉宜是否不舒服，徐嘉宜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给出任何关于自身处境的信息。

“当时我只觉得很愧疚，”看见三人眉头紧皱，徐嘉宜急忙解释道，“因为我以为是我的缘故，让赵先德声名受损……所以即便我有一些不适，还是会避免和他人提及。”

“我知道，”王欣悦的手依旧温柔的放在她的手之上，“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怪你的。”

录音继续往下行进，来倒王欣悦刻意弄倒咖啡在徐嘉宜的毯子上的瞬间。这下，轮到王欣悦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啊，当时我以为他家暴你，所以你才一直盖着毯子。当时没烫到你吧？”

“没事，完全没有。”徐嘉宜笑着摇了摇头。

那之后，是王欣悦以插花为由，和徐嘉宜两人到了阳台，然后王欣悦问徐嘉宜，为何阳台有一把菜刀时。徐嘉宜告诉王欣悦自己一直在梦游，还有王欣悦主动提及张芳芳后，徐嘉宜应激的反应。

听这一段录音时，徐嘉宜有些抱歉地看向张芳芳，对方却只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仿佛毫不在意。她刚想对张芳芳道歉，就听见张芳芳大声地‘啧’了一下。

“所以赵先德一直就在搞这种把戏呗。”

“更过分的在后面。”王欣悦皱着眉回应她。

然后，王欣悦的声音便从录音中传来，她试图告诉徐嘉宜，赵先德故意交代了化妆师，让徐嘉宜在婚礼上看着像王静，以刺激她的创伤反应。徐嘉宜开始精神崩溃，谈及自己糟糕的想象，但马上她的叙述，就被赵先德的一句大吼打断。

“徐嘉宜，把刀放下！”

听见这句吼叫，徐嘉宜和当时的反应一样，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了一下。

“嘉宜，其实我回去的时候有仔细想过。你当时根本没有想要拿刀刺我，你只是拿起刀后，想把刀放回厨房，而我突然抱住了你而已。让你认为自己可能会无意识产生攻击性，然后害怕与他人接触，才是赵先德的目的。”王欣悦搓了搓她的手，温柔地说着自己的分析，试图让徐嘉宜冷静下来。徐嘉宜点了点头。

很快，录音便播放到王欣悦被赵先德“礼貌”地请了出去的节点。

“对了欣悦，谢谢你带来的花，但你还是拿走吧。没有别的意思，家里养了猫，郁金香对猫有毒。”

然后，录音里只传来门“砰”地关上的声音。

“越听越觉得这人太混帐了，气得我乳腺都要结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