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后悔了怎么办？”

季宥琛眼眶湿润地看着季夫人，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夫人心疼地走过去，将他拥入怀中。

“阿琛，来不及了，公主和楚墨渊的婚事，是皇上亲口宣读的圣旨，万事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季宥琛苦涩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下。

他爱姜黎的，爱到可以不顾生死。

可他发现得太晚了。

他从小到大，一直在爹娘的方寸中长大，他就是不想再顺着他们的心意去娶妻，想做一回自己的主。

可偏偏就这一次，让他失去姜黎。

季夫人轻轻拍了拍季宥琛的后背，温声说：“阿琛，公主希望你过得好，她来同我们说过，希望你余生性命无忧，喜乐安康。”

季宥琛苦笑了一下，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天姜黎对他说的话。

她说：“阿琛，往后余生，祝你平安无虞，一生顺遂。”

那天，她对他笑得很苦涩，只是彼时的他并未发觉。

季夫人顿了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起了沈茴的事情。

“阿琛，你以为沈茴真的是服苗疆蛊毒自尽的吗？”

“不是吗？”

季宥琛沙哑着嗓音追问了一句，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季夫人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沈茴时不时出入三皇子府，她早就是三皇子的人了。三皇子利用她，网罗朝臣，只不过事情做得隐秘，并未被人捅到明面上。”

“早前三皇子妃就发觉了沈茴的不堪，她善妒，原是想悄悄杀了沈茴。后来她得知你喜欢沈茴，怕得罪我们侯府便不敢下手，怕与我们侯府结怨。”

“再后来公主的婚事传出后，三皇子妃以为你是公主的驸马，不会再管沈茴了，这才对她下了杀心，安排人给她下了苗疆蛊毒。”

“这些事情，从始至终，都与公主无关，她待你一直都是真心的。”

季宥琛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唇角微颤，嗓音喑哑地喃喃，“不可能，阿茴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第19章 活该

“阿琛，娘知道你不想被管，可我跟你爹是真心为你好，又怎会骗你？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亲自去查证。”

“娘！”

对不起，都是他太过狂妄自大。

都是他的错。

季宥琛哭得伤心，季夫人心疼地一直哄着他，“娘跟你说这些事情，不是希望你继续难过的，娘希望你能走出来，过上你自己的生活。”

站在门口的季候爷看到这一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天晚上，季宥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着的。

次日，他醒来后，眼神空洞地看着床幔，缓了好久，才接受了如今发生的这一切。

他失神地坐在床边，双手紧紧交握着，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

许久后，他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站起身，吩咐下人备马。

他要去亲自求证有关沈茴的一切。

晌午，季宥琛约了沈茴在一家常去的酒楼见面。

自从沈茴跟他订婚后，在沈府的日子明显好过起来了，头上戴着的发钗都贵重了许多。

她满心欢喜地来见季宥琛，却在推开雅间门的时候，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季宥琛有点恐怖。

雅间门刚关上，季宥琛阴沉的声音便随之响起，“沈茴，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

沈茴满脸错愕地看着他，眼角浸染着几分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