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和顾穗禾的妈妈是老乡,两人一同在顾家做保姆,自从顾父为救顾老爷子去世后,顾穗禾便成了顾家的养女,而顾妈妈也成了名义上的主子。
顾母念及旧情,一直将刘姨留在跟前,正是感念这份恩情,在顾母重病后,刘姨也一直守在跟前。
见到顾穗禾来,刘姨忍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
“丫头,你妈妈......你妈妈病情突然加重,你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沉重的话语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顾穗禾的心脏上,再顾不上其他,简单交代几句,便匆匆往顾家赶。
顾母的住处偏,顾穗禾一路小跑,见到她时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床上的母亲一脸病态。
强撑着坐起身,替顾穗禾擦去额头的汗珠,止不住心疼:
“小禾,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又瘦了?”
女人的眉头紧皱,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吊着一口气也是因为心里放不下这个唯一的女儿。
顾穗禾赶忙握着她枯瘦的手,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妈,没事的,没事的,有你陪着我,我以后都多多吃饭,好不好?”
顾母想要点头,可绵软的身体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倒是一阵冷风吹来,惹得她呛咳不止:
“好好好,妈留下来陪小禾,”顾母顿了顿,再次开口满是试探:“听她们说大小姐回来了,那你在陆家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啊?”
“妈妈,不用担心我,我在陆家过的很好,小姑姑对我也很好呢。”
顾穗禾语调轻快,但顾母还是捕捉到她眸底弥漫的愁苦,其实她不说,顾母也知道女儿在陆家过的并不好。
“好了,妈妈,你快躺下休息,我去看看刘姨。”
两人又聊了一会,直到顾母闭上眼睛,顾穗禾才轻轻关上房门,赶忙找来刘姨问话:
“医生怎么说?”
刘姨面露苦涩,话头哽了又哽:
“医生说时日无多,只能一直用特效药吊着一口气,知道医药费是陆砚书出的,你妈妈就不怎么配合治疗了,她的性子倔,你也是知道的。”
刘姨说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砸。
哽咽的哭泣声传到顾穗禾耳中,让她如遭雷击。
她没想到母亲的病情恶化的这么快,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是陆砚书在付医药费。
过去的六年,顾穗禾不是没想过和陆砚书分开,但每每她提及此事,陆砚书都会用顾母的性命来要挟她。
“你要走是吗?”
“尽管走,只要你踏出陆家,你妈妈的药我立马就让医生停掉。”
像是怕她会逃跑,陆砚书甚至好几次将顾母送到不同的疗养院。
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顾穗禾终于学乖,留在陆家任劳任怨,陆砚书对顾母的管控才宽泛些。
正是因为母亲,顾穗禾才坚持到现在。
然而然她没想到的是,正是她的坚持,也无形中给母亲带去了巨大的压力。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手机上突然收到陆砚书的短信:
为什么不在家?
你最近很不听话,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看到信息后,顾穗禾的心头瞬间萦绕着浓厚的阴云,陆砚书的话像是催命符一样,催促着她赶紧回家。
跟刘姨分开后,顾穗禾一刻不停歇地往陆家赶。
本想直接去见陆砚书的,可刚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就被陆砚书身边的保镖拦了下来:
“夫人,得罪了。”
“陆总正在陪顾小姐午休,特意交代过不准任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