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个月前,谢淮舟再一次拨通了她的电话。
这一次,桑研宁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顾泽川是带不回来了,至少,她得把自己带回来。
公司的设计都是她喜欢的风格,想来应该是出自谢淮舟之手。
她跟谢淮舟大学学习是一个专业,都是设计学。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伙伴,也是最彼此最强劲的对手。
所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谢淮舟的设计风格。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居然真的实现了大学时候的梦想,桑桑,你开心吗?”
谢淮舟嘴角噙着笑,看向她时,眼睛亮亮的。
桑研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默着注视着他。
“淮舟哥,你变了好多。”
从前的他,尚且青涩懵懂,跟她说话时,眼神总是不自觉的的闪避。
而现在,他举手投足间已经多出了岁月所沉淀出来的成熟及坦然,看向她时,眼神也足够坚定。
听了她的话,谢淮舟却笑了笑。
他说:“你也变了很多啊,可是桑桑你知道吗?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他说的委婉又直白,倒是让桑研宁难以招架。
她偏过头,跟他错开视线,假装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她尚且是八年前的自己,说不定会付出一腔孤勇,勇敢往前迈步。
可是很可惜,她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
多往惨烈的教训已经浇毁了她的热血。
她不相信爱了。
她没有力气去回应别人的爱,更没有力气再去爱人了。
她的前半生已经足够颠沛流离,往后余生,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
14
顾泽川眼中的绝望已经渐渐淡去,此刻已经恢复成了平日里那种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刚刚险些被骗了过去,不过幸好,他发现了破绽。
桑研宁右手无名指受过伤,中节指骨有骨折过的痕迹,方才那具尸体的右手无名指虽然带着桑研宁的钻戒,可指骨却完好无损,显然不是本人。
既然已经确定尸体不是桑研宁,顾泽川自然不会再让自己失态。
“爸,虽然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找一具假尸体骗我,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绝不会跟贺家联姻,这辈子,我有且只有桑研宁一个妻子。”
“就算你不肯告诉我她的下落,我也一定会找到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顾衡枭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医生打电话说慕晚晚在医院闹着要自杀。
等顾泽川赶到时,她已经操控者轮椅,爬上了医院的天台。
也许是昨天心情起落幅度太大,见她这样,顾泽川只觉得疲惫。
可顾泽川终究还是把人救了下来。
慕晚晚白着脸,一遍遍跟他诉说着绝望。
可顾泽川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的脸,一言不发。
不像。
果然不像。
桑研宁好强,脾气又倔,从来不会流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
她的眼神永远是凌厉的,带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劲儿,他每次看了,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慕晚晚跟她,压根八竿子打不着。
只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
直到她离开,他才彻底清醒。
“阿川,听说桑研宁死了。”
慕晚晚湖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顾泽川还是洞察了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雀跃,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怎么?她死了,你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