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人群从法庭走出来，整个人是茫然而无措的。

吴许给我打电话我接了，但我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长夏，卓瑛在跟我们谈还款事项了，有望全部退还，你爸爸的那部分我已经上报了，如果顺利的话，那一部分钱很快就能打进来，你尽快办好手续。”

我看到程骁的司机在等我，他见到我后走上前来。

先朝我问好，然后说道：“沈小姐，我来送您去机场。”

他见我望着他不说话，继续道：“您放心，程先生都安排好了，到那边会有人接您。”

我像只提线木偶似的坐上了车，等想要回头看一眼法院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开了很远。

司机像是看出我的心事重重，他安慰我道：“沈小姐也没太担心了，我们程律还没输过什么官司呢。他一定会没事的，我听珍珍说，还是很有希望辩护成功的。”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说不出话来。

我到达国外的一个月后，才对打扫卫生的阿姨说出第一句：“我来收拾吧。”

她惊讶地连连点头。

第28章 28

28、

一个月前。

我刚下飞机就被接到这个庄园。

它是程骁一年前购置，又花了大半年的时候翻新的。

很宽敞很漂亮，屋外甚至有野生动物。

有整整两个房间都是他寄来的快递。

一箱箱的整齐地排放在一起。

一个个邮戳证明了它们曾经漂洋过海地来到了这里。

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走进来有成百上千次，但我没有一次打开它们。

或许是没勇气，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我暂时也没有探究到的原因。

直到这天消息从国内传来，程骁被吊销了律师执照并且判处有期徒刑八年，他当场表示不上诉。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这个房间。

这个一个套室，我进来的第一天阿姨就想收拾出来让我住进来。

我没同意。

此刻进来才发现，这个套室完全是按照我的喜好设计的。

大落地窗、大幅油画、一整面衣柜、全身镜。

还做了一整面的口红柜，里面已经零零散散放了一些，都是当季的新品。

我坐在地上开始拆快递。

除了有生鲜标志的早就被收纳，剩下的都在这里。

我在这间房间里坐了整整一下午。

越拆到最后眼泪越忍不住。

每一个快递的背后好像都有曾经发生的某件事。

它们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程骁。

这件衣服是他陪我去挑的、那个娃娃是做法律援助的当事人亲手做的、还有这洗面奶曾经闹出过怎样的笑话？

我以为我回想起这一切，情绪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或者我是怨恨的。

怨恨这个人曾经为了一己之私破坏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但比起怨恨，大概还有一丝叫做心痛很遗憾的感受，让我只要想起这个名字就觉得心碎难当。

我拖廖珍珍带给程骁的信也得到了回音。

“老师其实早就知道你是沈之山的女儿了，比你想象中的要更早。”

“他不想你出庭作证也是因为你不想被牵涉进任何案子里，影响他送你出国。不上述也是因为这个。”

我忍不住问道：“他是在赎罪吗？”

廖珍珍道：“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不是的，他只是在示爱。那件事情他是做得不够周密，但是长夏，你心里也是明白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周仕坤，跟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