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保镖抓着人,任由着裴谨言挥舞着手中的棍棒,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向了中间被紧固的人。

惨叫声从窗户里直直地刺了出来,竟然将刚刚的雷声都遮掩了几分。

鲜血几乎沾染了裴谨言满手,可他猩红着眼,却没有半分动摇。

想起桑年遭受的苦痛,裴谨言只觉得还不够,还不够。

他不停地捶打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眼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棉花娃娃。

直到他手都打的发麻失去知觉,地上的鲜血流淌了一地,裴谨言才收手,他怔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想到了桑年。

而此时的桑年听着里头的喊叫声,麻木又难过。

何必呢,裴谨言。

做这些,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都没用了不是吗?

第十五章

桑年看着不断涌入学院的保镖,听着里头时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这么一个学院终于像是一个露出獠牙会喊叫的怪兽,向世人展现他的罪行。

可桑年只觉得疲惫,老天为什么连她的魂魄都不收走,相比于这些画面。

她更想彻底闭眼,逃脱这里。

人间炼狱,就是形容的这里吧。

裴谨言看着满地满墙的鲜血,终于觉得疲惫,他松开了手中的棍棒,派人将监控室锁了起来。

他不顾及里头的哀嚎,手上拿着与桑年有关的所有视频记录,一步一步走向了那个他此刻想靠近,却不敢踏近的房间。

封存了桑年整整三年痛苦的地方,是他亲手送进来的。

她身上的大半伤疤,如果不是他,不会出现。

这样的念头此刻一直在他脑子里反复出现,裴谨言几乎是颤抖着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灰暗闭塞的小房间只有一个床铺,和一个简单的木桌子,卫生间。

甚至正对着门口的窗户压根是打不开的,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亮照进来,扑鼻而来的是潮湿和腥臭味。

空气里的味道让人几乎想要作呕,可这样的地方,桑年生活了三年。

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和鼻腔一般,裴谨言有些呼吸不过来,滚烫的泪不自觉地流出来。

他一寸寸打量着这个小房间。

裴谨言注意到了右侧床铺边上的白墙上,竟然密密麻麻都是划痕。

像是指甲扣下来的。

上面还有他的名字以及一些错乱的字句:

“救我。”

“再也不爱了。”

“放过我。”

这些字歪七扭八,却刻的很深,桑年真的在无数个日夜里在等待这么一个人救她,甚至,最开始的对象,一定是他。

毕竟裴谨言是桑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裴谨言深深的懊悔着,他摸着墙上的划痕,却发现旁边的划痕越来越浅。

长久的折磨,换来的只是一句空壳。

裴谨言仿佛看到了桑年坐在这个床铺上有多么绝望麻木。

他突然想起了桑年主动还回来的那枚手镯。

桑年当时说的是:“裴叔叔,祝你幸福。”

他想起了他问桑年的话:

“桑年,你不会喊疼吗?你以前不是最会撒娇喊疼的吗?”

桑年抬起头,声音平静:“因为不疼。”

是啊,相比于那些鞭子,在章瑜学院受的罪,挨的打,比这要疼多了吧。

裴谨言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红肿的疼痛却似乎还是没能消解掉憋闷在心中的苦痛和悔意。

都是他欠桑年的,都是他。

“老板,那些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