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惨呼一声,抽回了手,十指连心,直痛得我连连抽气。

纤纤细指被夹得通红,明日必定要淤紫了。

我轻轻甩了甩手,佯装委屈,娇声笑道:“王爷,你好狠的心啊~奴家只不过是想和王爷共修佛心,你怎就如此舍得。”

顾长风沉默着,眼神始终锁定在我受伤的手指上。

他的表情似有松动,面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像是……心痛吗?

但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我眼花看错了。

他身份贵重如许,对我的百般痴缠全然是一副遭受了莫大侮辱的阻拒态度,又怎的会为我而心痛。

疼痛会令人失去判断力,我凑近了两步,想要再看清楚几分。

顾长风的手微微向前探出几寸,又快速收回,低敛的眼睫遮去了他眼底的情绪,我一时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顾长风沉默得太久,像是完全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

我心思一转,得寸进尺,挤开他便要进屋。

岂料,竟直接被按住肩膀推了出来。

“也好,你色欲如此之重,修习佛法也能度你一二。”

“你既要修佛心,那便明日寅时,来宝殿诵经。”

他语气沉沉,丢下这么一句,“嘭”的一声关了门。

我被他推得踉跄两步,竟没来得及上前去阻拦。

门内的落锁声清脆利落,他一定是怕我会再次试图破门而入。

我还站在原地发愣。

他刚刚说什么?

宝殿?诵经?

第11章

顾长风你这个愣木头,此“佛心”非彼佛心啊!

我恨恨地跺脚,悔不当初。

真是造了孽,好好的觉不睡,非跑来这一趟做什么?

夹伤了手不说,怎么还给自己整了个晨读诵经的苦修?

次日,我一睁眼便知要完。

昨夜回得晚,又心绪纷乱,脑海中尽是顾长风那张如妖似孽的脸,等彻底睡去已过子时。

现下怕是早已经过了寅时。

我快速洗漱穿衣,急急往宝殿奔去。

从我住的厢房到宝殿正门,要途经宝殿的偏窗。

我偷偷从偏窗往里望,正正好能看见顾长风的清冷身姿。

他像是已到多时,正端坐在书案前抄心经。

手中的笔微微一滞,似是抄坏了字,他皱着眉将纸页移开,放进手左侧的一堆废纸里,又换上了干净的宣纸。

这得是抄坏了多少张啊……

他看上去似乎心神不宁,目光时不时瞥向殿中的蒲团。

那蒲团……可不就正是我昨日跪过的那一张。

昨日在那蒲团上,顾长风在我的百般挑逗下屡次失态。

我迫不及待想要奔到他身边,想看他再次因我而失控。

顾不得许多,我撩起裙摆大步跑了起来。

冲进宝殿,我假装跑了一路,坐在蒲团上气喘不止。

燥热未歇,我的鼻尖上沁出一层细密浮汗,体香混杂着合欢莲的淡淡香气,萦绕在身周。

见我进来,顾长风眼睫微抬,却并不靠近我,只远远坐着向我说道:“桌案上已为你备好纸墨,你便先将清心经抄一遍吧。”

好客气的语气,好遥远的距离。

我在心中默默腹诽。

顾长风这块楞木头,当真是块修佛的料。

我都已经行为不端到敢在佛前亵渎他,他竟然还存了渡我之心。

只可惜,我此生对佛不敬,注定是要堕入无间地狱的。

我拾起桌上的笔,一边对照着经文抄写,一边在心里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