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上天眷顾，生了一副菩萨相貌。

在归无禅寺那些日子，我对他，到底还是动了心。

哪怕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身体的反应能骗人，心却着实骗不过自己。

“我和王爷相识不过数日，我更是对你心存不轨，数次想要毁你修为，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得到他最真心的答案。

可顾长风却避开了我的视线，闭口不言。

“让我猜猜，是因为你半佛之体，心存仁善之心，还想再渡我一渡？”

顾长风没有反应，看来不是。

“或是因为你没能救下我的家人，所以对我心怀愧疚，想要补偿我？”

顾长风还是没有反应，应该也不是。

“怎么……难道是你对我有想法，不由自主地对我好？”

顾长风眉眼淡淡，瞥我一眼，依然不作声。

竟然还不是？

“总不能是因为你真心喜欢我……”

我的话顿住了。

因为我看到顾长风有了反应。

他几乎是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便浑身僵直。

空气仿佛在这个时刻凝滞住了，我和他沉默对视着。

顾长风率先开了口。

“我”

“我知道不是，不用解释。”

我截住他想说的话，我不敢听，也不能听。

一个下作之人，何来自信敢教佛子下山？

我在心内自嘲，默默喝完了一整盅荠菜粥。

看我喝完了粥，顾长风称自己还有政务要处理，便起身要离开。

“我送你吧。”

我站起身，紧随他出了门。

门一开，寒气直往屋里灌，我悄悄打了个冷颤，却又瞬间被门外雪景吸引了眼球。

此时正是日光将尽未尽之时，赤金色的光洒在莹白雪上，竟如同为这雪景镀上一层佛光。

当真美不胜收。

“快进屋吧，屋外寒冷，你身子还未好全。”

顾长风见我醉于雪景，静立了半晌才开口劝阻。

我从身旁的侍女手中接过雪貂大氅，为顾长风披上，顾长风微俯着身，迁就我的身高。

我为他系好大氅的领间绳结，动作间，不小心触碰到顾长风的胸口。

顾长风的呼吸倏地急促几分，我抬头望他，伸手贴上他的左胸。

在雪中良久，我的手被冻得冰凉，他的胸膛却烫得灼人。

第25章

黑色的大氅厚实暖和，然而在这厚实衣衫下，他的心跳极快，咚咚作响。

雪还在下，一片片落在我发间，肩上手上也都被雪花沾染。

莹白雪花与我娇妍肌肤相应和，肤容胜雪白。

顾长风的眼神钉在我身上，似是看得痴了。

“别对我这么好。”

我的手轻轻按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我身份低微又不识好歹，你若一再轻纵，我怕我会忍不住纠缠上你，被我这样品性的人痴缠，对你名声有损。”

我的语气凉凉，内心是无法遮掩的低落。

顾长风这般神仙人物，我留在他身边已是亵渎。

他对我的千万般好，都会变成我日后无法离开的牵绊。

顾长风却冲着我伸出手，轻轻拂去了我肩头的雪花。

他声音稳实坚定，像是解释，又像是承诺。

“我乐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