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沈如嫣背上的衣物被杖上的倒刺撕开,血痕如重墨一般落在萧景珩眼底,将他双眼染得猩红。
他发了狠,下颌绷紧,抬起头直盯着沈听云。
“大小姐,你不该……”
那眼神如同黑暗中吃人的鬼怪,闪着冰冷的幽光,盯得沈听云头皮发麻。
旁边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不见动静。
萧景珩顾不上礼义廉耻,光着上身,抱着晕过去的沈如嫣往外走。
那一眼看得沈听云胆战心惊。
愤怒当头,她刚刚甚至忘了萧景珩的太子身份,只顾着要把心中多年来积攒的怨怼全发泄出来。
这下被萧景珩一瞪,看着他上位者浑然天成的压倒性的气势,意识回笼,才慢慢悠悠地想起身份地位悬殊。
自己在当朝太子的手下,可是如同蝼蚁一般,可以被他轻松捏死。
回想到这层,沈听云身上不禁冒出涔涔冷汗。
死,不过死了也好,可以远离这荒诞的世界,逃脱嫁给边关那个老王爷的命运。
母亲……还有她那未见天日的弟弟或妹妹,不知道他们在地下过得怎样?
沈听云扔下木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厢房。
她翻出了被藏在枕头底下的木雕,心里所有的情绪全被释放出来,抱着木雕失声痛哭。
晚上,听说这一杖惊动了丞相和柳夫人,府中怒火滔天。
柳夫人本要来沈听云院里给沈如嫣讨个说法,但不知为何被丞相拦下。
最后只下令将沈听云囚在院子里,不允许她再出来。
一连被关了好多天,下人不敢靠近沈听云,萧景珩也再没出现过。
外头正热火朝天地准备沈如嫣的生辰宴,丫鬟伙计四散奔走,为府里装点起喜庆的彩饰花胜。
唯独沈听云的院子,不曾有人踏入,也与外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氛围格格不入,冷清得只有闲来的鸟儿在地上啄食。
沈听云独坐在院中的坐栏上,看着鸟儿来来去去,心中怅然。
天地辽阔,鸟儿不受束缚,可以自由飞翔。
但她出身在相府,看似拥有了一切,实际上亲情、爱情、友情,甚至自由,没有一样东西属于自己。
好不容易捱到沈如嫣生辰。
这天卯时刚过就有下人来敲沈听云的房门,给她梳洗打扮。
毕竟今日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还需要她这个名义上的丞相嫡长女出来做个脸面。
也罢,这几日她已经收拾好了离去的东西。
横竖只剩三日了,她便陪他们做最后一场戏吧。
第九章
沈如嫣的生辰宴主要布置在相府的外院及花园里。
沈听云行至垂花门,见多日不见的萧景珩站在那儿,守着门口。
萧景珩也看见了她,眼里似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还未爆发。
沈听云被他眼底的仇恨刺痛了眼,半步不停地迈过垂花门。
萧景珩沉默地跟在她后面,看样子是特意来候着她的。
穿过游廊,不见人影,只闻假山流水后莺声燕语,凑得近了,才听出来那是京中一众宗亲女眷围着沈如嫣打趣儿。
沈如嫣一袭水青色纱裙,立在众人的簇拥中。
“如嫣妹妹,今日京中来了好多如意郎君,你可有看得顺眼的,叫丞相大人将他招来入你们家做个赘婿!”
“欸,如嫣妹妹哪看得上那些纨绔。如今京城中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对咱们如嫣妹妹青睐有加?”
“可不是,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不行!”
“殿下可真是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