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云脸上一热，轻咳一声：“胡说，我不过是看那檐上的雕花别致。”

另一个丫鬟青杏捂着嘴笑：“那屋檐跟咱们东厢的明明一个样式，您昨儿还说东厢的雕花俗气呢！”

几个丫鬟顿时笑作一团，沈听云又羞又恼，作势要打她们，被红袖一把挽住。

“王妃别恼，奴婢跟您说个秘密。”

红袖压低声音，眼睛却亮晶晶的：“那屋子里的东西，连老管家都没见过。”

“王爷十八岁那年从外地回来，连夜叫人打了这把锁，钥匙从不离身。”

沈听云眼头一跳：“十八岁？他不是……”。

她早就想问了，外面都传靖王又老又丑，新婚那夜见了他，看到他那张年轻的脸，她一直以为其中有什么法术或者仙药支撑。

第十九章

丫鬟们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王妃不知，四年前，咱们王爷刚过十九岁生辰，老王爷战死沙场，王爷袭了爵位。”

“第二日敌军趁机来犯，王爷连孝服都没换下，就戴着恶鬼面罩出城迎敌了。”

沈听云不由攥紧了帕子。

她想起萧云湛那双平静如深潭的眼睛，很难想象他曾经经历过这些。

年纪最小的丫鬟插嘴：“敌军还以为是老王爷复活了，吓得屁滚尿流！”

“碧桃！”红袖瞪她，“在王妃面前说什么粗话！”

沈听云却笑了：“无妨。后来呢？”

“后来边关就传开了，说王爷死而复生，不过面上没长好见不得人，传着传着就成了世人口中的‘癞头王爷’。”

“还说咱们王爷有什么特殊癖好。”

青杏撇撇嘴，“其实啊，都是那些想巴结王爷的人，成天往府里送美人。王爷心善，把无家可归的收作丫鬟，有亲人的就给盘缠送回去。”

红袖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王妃知道吗，王爷每次送人走时都说，他在等一个人。”

她眨眨眼，“现在想来，等的可不就是王妃您嘛！”

沈听云耳根发烫，正待说话，却听碧桃天真地问：“那为什么传言说王爷喜欢把人关起来？”

“傻丫头！”青杏戳她额头，“那是王爷把几个细作关地牢审问，被人传歪了呗。咱们王爷最是洁身自好，你瞧他看王妃的眼神……”

她突然住口，和其他丫鬟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

沈听云羞得转身就走：“越发没规矩了！明日就让管家罚你们月钱！”

丫鬟们笑嘻嘻地追上来，红袖还故意大声说：“王妃别跑呀，奴婢还没说王爷小时候爬树摔掉门牙的事儿呢！”

天色还未见晚，萧云湛就早早地走进王府大门。

前厅里，沈听云正和丫鬟们围坐成一圈，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一看，竟是在下棋。

棋盘上方的光突然被人挡住，沈听云低着头，举起手就要把人往旁边挪。

手腕却被一把捉住。

“在玩什么，也给本王看看？”

沈听云怔了下，仓促抬头，杏眼瞪大了看着眼前人。

一旁的丫鬟见了眼色，纷纷行礼告退，留下王爷和王妃两相对视。

萧云湛看着沈听云怔愣的模样，低声笑了一下，伸手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你今日怎么回得这般早？”沈听云出口问道。

萧云湛答：“今日营中事务不多，早些回来陪陪你。”

说完，将她揽在怀里，温柔的语气让沈听云双颊攀上两朵红云。

沈听云害羞地垂了他一下，从他怀中溜出来。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琉璃般的眼珠一转，想到了那神秘的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