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云注视着这个她喜欢了三年的男人,胸腔里翻涌着酸涩与怒火。

他曾是她最信任的贴身侍卫,是她亲手提拔的心腹,可他却把身心全给了那个抢走她一切的外室女。

“跪下。”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陈沧瞳孔一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沈听云的眼神凌厉,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怎么,听不懂命令了?”她冷笑,“还是说,现在连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陈沧下颌绷紧,缓缓单膝跪地,低声道:“属下不敢。”

沈听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擅闯女子闺房,按府规该领二十杖。”她一字一句道,“自己去刑房领罚,若让我知道你少挨了一杖”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不介意亲自监刑。”

陈沧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大小姐,和从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满眼依赖的沈听云,简直判若两人。

可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滚出去。”

帘子“唰”地落下,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听着陈沧走出房间关上门的声音,沈听云陷入回忆。

三年前,相府新来了一批侍卫,当时她并未过多在意。

有一次她上街时,被人抢了荷包,是陈沧帮她拿了回来。

自那以后,沈听云便好像经常在府中见到陈沧,擦肩而过,她便问父亲讨来了他。

沈听云每次单独与陈沧出去,心脏都会扑通扑通乱跳。

她知道,自己对陈沧生出了感情。

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就是那次她遇到采花盗,陈沧在房里安抚了她一夜。

从母亲离世后,她已经多年不曾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沈听云本是丞相独女,母亲原本只是一位容貌较好的通房丫鬟,怀了她后,才被父亲抬为妾室。

七岁那年,父亲承诺只要母亲这次诞下男孩,便给母亲正妻之名。

可在生产那天,母亲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母亲尸骨未寒,父亲便带回一位“柳夫人”,并要沈听云喊她做母亲。

沈听云抱着生母给她缝的布娃娃,疯了一般要赶“柳夫人”出去。

却被丞相父亲关进柴房,饿到她肯喊“柳夫人”为母亲,才放她出来。

从这之后,她在丞相府的日子,过得还不如下人。

只有陈沧,在那个晚上让她感受到了记忆中已经快消失的关爱。

后来,陈沧日日守在她身边,让她感到十分心安。

可她发现他总会偷偷盯着自己看,她以为陈沧心中也有自己。

如今想来,他分明是透过她看沈如嫣。

沈听云盯着陈沧送来的饭菜,露出一抹苦笑。

既然所有人都爱沈如嫣,那她就成全他们。

半夜,更声将她吵醒,她望着窗外那轮圆月,仿佛看到了母亲慈爱的面容。

沈听云起身套上外衣,推开门往外走去,想要散散心,驱散这惆怅的情绪。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男子交谈的声音。

“殿下,听说您今日被沈大小姐罚了二十杖?怎么样,伤得严重吗,需不需要给您传唤御医?”

她连忙躲到墙角下,将自己的影子藏在黑暗中。

另一个男人冷哼一声,没说话。

“您贵为太子,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为了沈如嫣带着人皮面具纡尊降贵来相府里当个小小的侍卫?”

“本宫自有计较。嫣儿虽为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