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得起她平日里对你的关心照顾吗?你现在就给知蕴道歉,我不想你到时候被贴上忘恩负义的标签。”

男人的一双手死死钳在她的肩膀上,激动的口吻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都在窃窃私语她伤了男人深爱的妻子,是个毒妇。

苦涩在口中蔓延,却说不出,道不明。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爱的是谁,他却掩耳盗铃地对她标榜深情。

为了她?

如果真为她好,会让她大着肚子跪在地上吗?

“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道歉?”

她高昂着头的模样,让裴溪年登时变了脸色,犀利冷冽的眼神如刀子般射在她身上。

“夏柠,我给过你机会了。”

夏知蕴泪眼朦胧地扯扯男人的衣角,摇了摇头。

“夏柠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如果我真的再也跳不了舞,也是天意弄人。”

看着深爱的女人一脸痛苦也要为夏柠求情的模样,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顾一切也要治好夏知蕴的腿。

裴溪年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夏知蕴的泪,拍拍她的手。

“我们去找大师,他一定能治好你。”

将夏知蕴抱到副驾驶位上,再粗鲁地推夏柠进后座,裴溪年一脚油门往郊区开去。

再次听到大师两个字,夏柠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她慌乱地抠着车门,在打不开后又去拍打车窗。

“放我下去,我不要去。”

裴溪年被夏柠弄得心烦意乱,趁着停车的功夫,一掌将她劈晕。

而后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呢喃。

“夏柠,这是你欠知蕴的。”

夏柠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夏知蕴各躺在一张床上。

她想逃离,可浑身使不上劲。

一抹恐慌染上她心头,再出口尽是哭腔。

“裴溪年,放我走吧,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坐在一旁的男人表情平淡,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看着窗外的一片夜色,手上的香烟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表情冷漠而疏离,仿佛夏柠,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待宰羔羊。

一个陌生男人走进来,摸上夏柠的肚子,让她脊背上窜起一层冷汗。

“不要碰我!”

男人收回手,朝裴溪年摇摇头。

“还差几天,还不能动。”

夏柠悬在嗓子眼的心倏然回落,手心里全是劫后的汗水。

裴溪年皱起眉头,掐灭香烟。

“大师,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知蕴的腿不能有事。”

“如果想要救急,还有一个险招,就是怕这位女士会有危险。”

可男人连看都没看夏柠一眼,握着夏知蕴的手冷酷开口。

“只要能治好知蕴,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大师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那就取一些心头血敷在腿上吧。”

无边的恐惧再次将夏柠包围,眼看大师步步逼近,她绝望地闭上眼。

裴溪年,希望你有一天不会后悔。

6

心脏被硬生生剖开一道口子,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夏柠深刻地感到胸口传来的痛楚,可那痛,不及心里绝望的万分之一。

她的呼声如同迷雾中的囚徒,带着无比苍凉和绝望。

破碎的声音在裴溪年耳边游荡,他几番攥紧拳头又松开。

似催眠一般,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