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筷子点了点屏幕:“你不觉得吗?”
李t.z洋扯了把椅子坐过来,谨慎开口:“在李鸣生的身边,她无疑是时间最长也是待遇最特殊的,其他证人的证词虽然有细微偏差,不过都明显表示出戚月亮受宠和地位,他热衷给戚月亮拍视频,可能不只是为了赚钱,也是一种扭曲的炫耀心理。”
“从第一次笔录看,她显然受到了精神虐待,对摄像机很敏感,到说不出话的地步,对外界很警惕,离不开监护人。”
“但是也不排除,有些话她不愿意在监护人面前说。”
许庶看了一眼李洋,视线交换间,许庶用筷子慢慢挑起一块小炒肉:“第二次笔录没有监护人在场,摄像机也关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说。”
李洋脑子转了转,什么也想不出来了,叹了口气,双手抹了把脸瘫在椅子上。
“华东地区轮船必过周家港,贸易出口要占五成,周崇礼和他手下的周家人都不是好惹的,如果他有意要维护戚月亮,那我们什么都查不到。”
周家港此名是来自地方混称,就算是周弼也没有明目张胆把港口取名叫周家港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周氏名下有好几个港口呢,一个名字可取不过来。
国内少有私企能拥有港口,周家独占鳌头,可见多少辈小心经营,才有今日规模。
李洋有这个顾忌很正常,第一次看见周崇礼站在戚月亮身边时,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一站,基本就在告诉别人,戚月亮背后不止是戚家,甚至周家的威力更甚。
许庶满不在乎。
他把剩下的盒饭吃完了,筷子一插,后背抵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来:“就是这有问题。”
李洋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许庶回答:“不管是周家还是戚家,想袒护她保护她都轻而易举,我们之前想要问询笔录,几个月都被拒绝,但是为什么后面同意了?”
李洋怔住。
“之前拒绝,可能是因为身体方面和心理方面的问题,监护人处于这个考虑,加上他们那些人”
说到这里,许庶意味不明冷哼一声。
“他们那种人也习惯了用权势和财富享受特权,碰上这种事只怕觉得是污点,恨不得藏起来也不为过,这个案子也是高度保密,严禁外传,就算是他们动用关系不让戚月亮来,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为什么又来了?
李洋眉头皱起来:“有可能是因为戚月亮自己同意了?”
他自己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很小。
许庶也没有否认,只是说:“我想到过,但是第二次笔录,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这又回到原点了。
李洋只能含糊一句:“也许不是这个可能。”
许庶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吓人:“也许她就是要来,她在套警察的话。”
李洋一惊,后背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他突然意识到,其实许庶在看录像在听笔录全程,不止是在看戚月亮,还在关注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她才多大?”李洋下意识说出自己闪过的想法:“她都怕成那个样子……她想知道些什么?”
许庶说:“第二次笔录,她抗拒任何沟通,那么就意味着,她已经知道她想知道的了。”
窗外,天光慢慢暗淡下来,冬季天黑的早,晦涩的光线隐隐约约打进来,使得办公室阴影重重,李洋再去看电脑屏幕上定格的那张脸,只觉得微微凉意。
“她想知道什么?”
许庶站起来去开灯,声音很淡。
“她想知道那间房子的女人是不是都还活着,以及,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找到李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