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

她把玻璃杯放在周崇礼面前,说:“沙发翻开可以当个小床,对我来说刚刚好,但对你就太小了。”

周崇礼说:“没关系,我睡沙发就好。”

“不行。”戚月亮说得严肃认真:“你手受伤了,还是睡床比较好。”

她眼底澄澈,似乎是真情实意为他考虑,一侧乌黑浓密的头发被捋到耳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成年男女独处一室,一开始的邀请几乎就是暧昧的调情,他们之间或许有某种微妙的信号闪烁,但周崇礼知道,这绝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月亮……心软又念旧。

对他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所以周崇礼微微颔首,眉眼温柔:“好,听你的。”

戚月亮后知后觉,含糊着说要去找东西,跑进卧室,她等待着心跳逐渐恢复平静,她把扔在床上的贴身衣物揉起来丢进衣柜抽屉里,只觉莫名心烦意乱。

她磨磨蹭蹭从卧室出来,看见周崇礼在逗粥粥玩,戚月亮低声说:“……我先去洗澡。”

周崇礼抬头,说:“好。”

走近浴室,锁上门,戚月亮看着镜中的人,耳根微红,眸光如水,松快明亮,自己也怔了一下,慢慢捂住发烫的的脸。

分开太久吗,戚月亮甚至不知如何面对他。

也是,是很久了。

她拼命的往前跑,不怕阳光太烈前路太艰辛,她比任何一株绿植都要努力饥渴,戚月亮绝对要好起来,因为命运如此玩弄讥讽她,都没办法令她屈从,那么区区抑郁症和所谓的真相更不可能将她摧毁。

但或许比起阴森恐怖的魔窟,离开温暖舒适的怀抱,放弃甜蜜的糖果和安逸的居所,这要更加艰难痛苦。

戚月亮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去浴室要经过客厅,她没摘助听器,能够清晰的听见浴室的水声哗啦哗啦,粥粥第一次看见她睡在沙发上,新奇的跑过来咬它的被子,她冒出头,瞪眼让它乖一点,粥粥又颠颠跑回了狗窝躺下。

她又把自己埋进去,没多久,听见水声停了,戚月亮闭眼装睡,浴室的门开了,周崇礼走出来,往沙发上瞄了一眼,只看见缩成一团的被子。

他无声笑了,轻手轻脚关了灯,他没有关卧室的门,等到戚月亮没听见动静了,她悄悄睁开眼,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仍有一束柔光在客厅亮起,那是一盏小夜灯,原本放在卧室。

戚月亮那张床不算小,足够她滚来滚去,对于周崇礼来说就略有些局促,夏被轻薄柔软,没有开灯,周崇礼依稀能辨认出被子上的花纹,他在这张床躺下,铺天盖地的戚月亮的味道将他笼罩。

是沐浴露的香气。

他在进浴室的时候就闻到了这种味道,因为她刚洗过澡,浴室水蒸气并未完全散去,地板湿漉漉的,他与她用了同款的沐浴露,那是薄荷清凉微涩的香气,他似乎能看见她挤出乳白的液体,揉出泡沫,抹在光洁玲珑的酮体上,光是想一想,周崇礼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勃起了。

他没办法,闷头洗了个冷水澡,但躺在戚月亮的床上,周崇礼如何不幻想她在这张床上以什么样的姿态睡去。

周崇礼苦笑,心叹自己是自讨苦吃。

他捱了不知道多久,虽然冷气很足,但依旧燥热难耐,周崇礼干脆坐起来,他走出卧室,凭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看见戚月亮缩在沙发上睡熟了,他扫了一眼,粥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看着他。

是条好狗,周崇礼想起几年前,他在雨中捡到这条幼崽,那天恰好是戚月亮的生日,他在她们家楼下,告诉它:“如果你能爬上去,那你就有家了,你要保护好她。”

当初那条半死不活的幼崽践行了它的承诺,在这几年里,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