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像哄孩子一样,宋皎就将话吞了下去,打算稍后以文字形式发给贺松。

宋皎轻手轻脚,回身关门时,看见周崇礼低头吻了一下戚月亮的发顶。

身体的伤害很快就会好,对于戚月亮来说最难的不是骨折和声带的恢复,宋皎心情有些复杂,状态如此失调的情况下,她最信任的人仍是周崇礼。

“戚月亮已经开始有躯体化表现。”

边荷告诉过周崇礼:“人如果陷入极端负面情绪之下,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么做出危险的举动也是有可能的。”

她隐晦的表示了自杀的意思。

戚月亮其实没睡多久就醒了,身体传递出来疲惫的信息,但是根本睡不着,她动了动眼皮,周崇礼仍抱着她,手环着她的手臂,鼻尖全是他微微发苦的乌木香,她抬了下头,看见周崇礼正闭着眼小憩。

自从发现戚月亮晚上失眠会睁着眼发呆到天明后,周崇礼连自己的睡眠也吝啬起来,这些日子他寸步不离,竭尽全力安抚她陪伴她,戚月亮昨天情绪失控掀翻了他拿过来的晚餐,食物和盘子碎了一地,她掉眼泪呜咽着说你好烦别跟着我,然后抓着他的袖子反复说哥哥对不起,周崇礼的鞋踩在瓷片上抱住她。

发病时反复痛苦,反复崩溃。

清醒时反复愧疚,反复厌弃。

戚月亮眼睛还有点肿,她不想打扰周崇礼,也没有发出声音,自从知道她得了抑郁症,清醒的时候总是思维发散,想人为什么会生这种病,人原来还会有这种病。

周崇礼穿了一件深色外套,衣襟微敞,内里口袋鼓起来一小块,好像装了什么东西,百般无赖,戚月亮伸出手本欲想抚平,触感却是硬的,她轻而易举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发现是枚戒指。

之所以鼓起来一小块,是因为戒指上的蓝色钻石份量不小,色彩深邃迷人,仿若海洋之浩瀚,纯净无一丝杂质,边缘未镶嵌任何钻石陪衬,因为这一块已足够耀眼夺目。

扣在她腰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周崇礼说:“第一个发现它的人称呼它为阿耳忒弥斯,我把它叫月亮。”

他抬起戚月亮的手,把戒指给她戴上,尺寸刚刚好。

蓝钻之稀有世人皆知,这枚轻轻巧巧被周崇礼兜在口袋里的蓝钻形状类似于当时世界拍卖史上蓝钻第一的奥本海默之蓝,颜色和纯净度也极为相似,唯一区别的是克拉数,它只有大约十二克拉。

它从非洲矿区被人发现,再到去瑞士进行切割镶嵌,送到周崇礼手上只有两个多月,虽然其他珠宝商和收藏家早就蠢蠢欲动,但周崇礼想要拿到的东西从来没失手。

护送这枚戒指来的叶盛知道周崇礼花了几个亿就为了哄戚月亮之后,无语到笑了两声,觉得自己真闲的没事干给大老板出哄女人的主意,人家能不知道吗,一出手就是王炸。

戚月亮怔怔的看着手上的戒指,她已经有一枚了,但周崇礼又给了她第二枚,听见他的声音,她抬起头,他眼眸温柔凝视着她,好像在期待她的反应。

可惜的是,戚月亮完全没意识到。

她重点偏了,担忧的问:“哥哥,你不再睡会吗?”

在昂贵罕有的稀世钻石前,戚月亮好像更关心周崇礼的睡眠,她眉头皱了起来,手指从眼镜的边缘钻进去,摸了摸他的眼角,周崇礼的黑眼圈几乎和她不相上下,只是他皮肤没她白,不怎么明显。

男人的嘴角有个微妙的下垂弧度,他的心脏也因为这句话微微扯动,直直的往下坠,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回答:“已经足够了。”

仅凭着直觉和敏锐过活的那些年,戚月亮在感知方面非比寻常,周崇礼或许说的是真的,但是戚月亮清楚的明白,他一定很累,因为戚月亮自己就很累,她被折磨的同时,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