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那张照片时,答案呼之欲出。
她累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蜷缩着躺在床上,戚月亮精神还没完全恢复,放空着大脑,老实说这张床真的舒服的不得了,每一寸都柔软的贴着身躯,她自然而然注意到了这间卧室的装潢,是陌生的地方,但装饰透着欧式的贵气奢华,细节透着少女风的柔和甜美,只是各色各样的医疗器械突兀破坏了这种美感。
周崇礼坐在她旁边,她未将视线看向他,只是感觉他在沉默之后,指尖小心拨弄了一下她的发尾。
“一开始,李鸣生和我妈是在福利院认识的。”
周崇礼道。
“她去福利院做义工的时候见到了李鸣生,那会他十来岁,总是被人欺负,我妈帮t.z他出过头,给钱让他去读书,后来,他们在派出所又见过几次。”
“李鸣生开始只有一些小偷小摸的毛病,福利院也照顾不来他,我妈觉得他还能改,帮过他好几次,给他钱劝他去上学,我年幼时他来过我家,吃过几次饭,后来李鸣生上完学没多久,我爸就给他安排了个工作。”
“那张照片,也是在福利院拍的。”
“他有段时间确实是改过自新的样子,也和我妈一样去福利院做义工,她很欣慰,也很高兴,大概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那次她带了我,在大门口拍了一张集体照。”
“那时候林姨会带着你和你姐姐来我家,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他应该见过你一次或者两次,知道你的名字。”
说到这里,耳边只剩下呼吸声。
“你被他带走的那天……我没有见到他。”
良久,他声音嘶哑的开口。
“是我妈……报警之后,她在监控中看见了李鸣生和你,才知道是他把你带走了,但是没人知道为什么。”
没人知道为什么李鸣生突然将戚月亮拐走,没有任何动机、逻辑、理由,他和戚家或者林芳洲没有任何关系,若说东郭与狼,那报复的对象怎么也应该是许容碧或者她儿子周崇礼,然而事实是,他在一个平常的下午,抱走了四岁的戚月亮,从此天高山远,无影无踪。
“我母亲痛心疾首,要我不管怎样都要把你找回来,她认为是她引狼入室,识人不清,才到这个地步。”
她的视线重新被泪水模糊,倔强的没有掉下来,周崇礼弯下他的背脊,他不知如何是好,抬手去摸她的耳垂,戚月亮突然之间咬住他的手腕,牙齿死死地陷进皮肉。
周崇礼一声不哼,也不喊痛,她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生生咬了半分钟牙齿就发酸,闻到他身上那熟悉令人上瘾的乌木香气钻入鼻尖,若有若无的多了一分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