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结束之后,已经是夜里十点,许庶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周崇礼上车离开,李洋敲门进来,拿着文件,沉重的说:“按照她提供的名字查过了,除了李桂花确实是失踪不在被救人员名单上,其他的四个人在今年不同时段都去世了。”

许庶猛地回头盯着他。

“怎么死的?”

李洋叹了口气,说:“她们长期受到虐待折磨,虽然被救了,但是……你知道t.z,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抗住。”

“我们还查到,从珊在自首之前去找了金菲,是金菲的妹妹告诉我们的,她们父母本来想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金菲不愿意,十天前,她上吊了。”

那会是压死从珊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许庶沉默了,他将视线重新转向窗外,警察局灯火通明,此夜漫漫,要等到何时才能天明。

司机早已回家,周崇礼独自开车一路疾驰,他面色仿佛凝了一层霜,路边飞速而过的风景割裂了心绪,光线半明半暗,除了少年气盛时,他极少将车速开到最大。

他把车停在半山别墅前,这是戚今寒的房产,也是以前戚月亮出院之后住的地方,现下太晚了,他下车直奔大门,开锁推门,自从戚月亮和他一起住在碧水兰园之后,这里就闲置下来,戚今寒只安排了小时工每天上门打扫。

屋子里没人,他连灯也没有开,熟门熟路走到戚月亮以前住的那间卧室,他把门打开。

屋子里陈设如旧,没人动过,周崇礼走到窗边,摸到窗帘滑溜溜的料子,还有上面盘旋粗糙的玫瑰花纹。

他只摸了一下,几秒钟之后,周崇礼猛地把窗帘扯了下来。

噼里啪啦,固定窗帘的卡扣打在地板上。

周崇礼捏着窗帘布的一角,他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他想,这条窗帘被清洗了多少次,当然不会有什么味道。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款圆瓶子喷剂,是他来半山别墅前,去找了某位好友要来的,它有个名词,叫鲁米诺试剂。

鲁米诺试剂遇到血迹只有三十秒的发光时间,这三十秒里,周崇礼一动不动,蓝色的微光呈现在窗帘上,在他光洁的镜片上反射出来,黑暗里这种光有些诡异,这种场景也无疑蒙上一层阴森。

三十秒后,一切归于黑夜,只有他的影子被路边的微光无尽拉长。

在等待七十多天后,戚月亮毫无预兆的醒了。

她沉重的眼皮轻微抖动着,睁开了一条缝,视线还不怎么清明的时候,她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渐渐的,戚月亮看见有个人就坐在她床边,显而易见的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脑子还放空着,什么都没有,她只看见周崇礼侧着身子,手肘抵在大腿上,微微弯着背,罕见的塌着肩膀,不知道在想什么,戚月亮喉头动了动,就感觉脖子好像被什么箍着一样,一时难以开口,她只好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裤边。

这动作细微,却一下子被周崇礼抓住了,他回过头来,看见她半睁着眼睛,竟然呆住了。

过了几秒,他喉咙里发出不敢相信的一声颤音,周崇礼握住了戚月亮的手,很轻不敢用力,他看上去有些恍惚茫然,不知所措压下身躯,叫她的名字。

“月亮。”

他喃喃:“我是在做梦吗,月亮?”

她的手指在周崇礼的掌心动了动,她没有戴助听器,听不见周崇礼的声音,也听不见自己努力想要的声音,她说:“……哥哥。”

听见她的声音,周崇礼只觉心脏刺痛,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他从旁边抽屉里找出助听器来给她戴上,温柔的问:“能听见吗宝贝?”

戚月亮点了点头,周崇礼摸了摸她的脸,视线贪婪的扫过她的脸部线条:“身上有哪里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