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司远重新买了一个硕大的果篮送来,还带着权威脑科专家。
“专家说,要按时换药。”
药草的香气萦绕在宋晴然的鼻尖,顾司远的动作轻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要是从前的宋晴然,肯定会开心到睡不着觉。
可现在,她心里一片寒凉。
重新包扎好后,顾司远罕见地柔声道:“日记本我已经带回家放好了,我替姐姐给你道歉。”
“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样的承诺,她还是第一次等到。
从信心满满等到心如槁木,从爱他如命等到毫不在乎。
如今终于听到了,她心底没有一丝的悸动,只有浓烈的悔意。
……
之后,顾司远的确如他所言,一有空就来照顾宋晴然。
出院这天,甚至亲自把她接回了顾家。
刚到房间,保姆便脚步急促地走来。
“白茉小姐有些反胃恶心,您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顾司远面色平静:“我没空,你找些胃药给她送去就行。”
保姆有一瞬讶然,呆呆应声,离开了房间。
卧室里只剩下宋晴然和顾司远。
在怪异的静默中,顾司远先收回目光,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转身离开。
她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每个月的今天,他风雨无阻,都会去为顾白茉的父母办法事。
医生只信今生,不将期望寄托于来世。
可唯物主义者顾司远,却为了顾白茉的孝心,不仅在顾家为她父母设了灵堂,还一次又一次虔诚地跪在牌位前。
保姆端了杯养生茶走来。
“宋小姐,您还去送茶吗?”
过去,不管有多苦涩,多么心如刀绞。
每到这天,宋晴然都会专程跑到顾家来,给顾司远送上一壶养生茶。
只因他总是一跪一整天,滴水不进,她担心他身体扛不住。
即便他回回都拒绝她的好意。
良久,宋晴然收回视线,攥紧手,轻轻摇头。
夜色朦胧,灵堂里的烛光从门缝中透了过来。
诵经声中,宋晴然闭上双眼,无声发誓。
神佛在上,从此以后,我这条命献给人民,献给祖国。
余生岁岁,我将为了理想,和爱我的人而活。
我将……永远离开顾司远。
三叩首后,宋晴然睁眼,回房时经过顾白茉卧室,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
她不受控制地向门边走去。
洒着月光的卧室里,顾司远神情温柔地注视着顾白茉的睡颜,仿佛他眼中只能装得下她一人。
突然,熟睡的顾白茉将被子踹到一边,她双腿微分,睡裙下的风光若隐若现,轻声呓语着:“阿远……”
顾司远眼中情绪翻涌,终于忍不住倾身靠近。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到顾白茉的额头时,顾司远的动作却骤然一顿。
然后,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用仿佛朝圣一般的郑重,将她的裙摆轻轻往下拉了拉。
宋晴然仿佛一脚踏空,坠入了深渊中。
比这些天,更加绝望。
原来,顾司远不是不会爱人,只是那些小心翼翼的爱,从不会落在宋晴然的头上。
比起往日宋晴然受到的冷颜寡淡,他对顾白茉的克己复礼更能重伤她的灵魂。
“茉茉……”顾司远生怕惊扰到顾白茉,声音极轻。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宋晴然结婚,也不让她生下孩子吗?”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宋晴然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