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动手。
“别动。”宴潮生说,“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灵魂碎片的融合带来的是“宴乐”二十年的记忆,那是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当这样一瞬间全部都压过来,不由分说的灌入脑中的时候,即便是宴潮生,显然也并不像是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
他将额头抵在顾栖的肩膀上,青年身上的气息起到了某种奇妙的、安抚的作用。只是被抱着的人显然并不怎么想要成为他的抱枕,正在奋力挣扎。
宴潮生便几乎是叹息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七七。”
顾栖不动了。唯一会喊这个名字的人已经离开了他一千多个日夜,以至于如今恍然再听到的时候,竟让他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们在黑暗当中这样沉默的、长久的、一动不动的贴着对方,好一会儿之后,顾栖才开口问:“我现在应该管你叫什么?或者说,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应该是谁?”
“咚!”
“是宴乐还是……”
“咚!”
顾栖:“……”
宴潮生:“……”
顾栖:“什么声音?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是一阵盖过一阵的、过于沉闷厚重了的声响,在整座鬼王宫殿当中都响起来,甚至是经由宫墙的回荡而产生了回音。
并且,这响声还在越来越大、两次响起之间的时间间隔更实在不断缩短,到了最后几乎都要连成一片。
面对来自顾栖的质疑,宴潮生觉得自己冤的一批:“不是我。”
“我是宴乐也好,还是宴潮生也好,这些都交由你之后去亲自验证虽然我认为那都是我,并没有需要刻意区分的必要但无论哪一个我,都不会去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打断和你的相处。”
“你是不同的。”
是对于“他”这一个存在来说,拥有着超越了世上所有人的“不同”。
“咚!咚!咚!”
或许宴潮生还打算对着顾栖更多的剖析一些自己的,然而他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部都被那个诡异的、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响起的巨大声响给打断了,原本已经酝酿的水到渠成的气氛也宣告GG,至少是不再能够像是先前那样,能够让他继续把话说下去了。
这一刻,即便是宴潮生这样的心性和容忍度,心头都忍不住生出了:这究竟都是什么破事儿的……这样的想法来。但不管怎么说,和顾栖的、两个人之间单独的相处,不得不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暂时停止了。
他的面色黑了至少一半,沉着脸将原本拢住了自己和顾栖的鳞翼收了起来。宴潮生抬起手来,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原本一片漆黑的殿内顿时亮起了千盏明灯,将一整间宽广的大殿都映照的有如白昼。
顾栖默默的看了宴潮生一眼。
原来这里其实是有灯的啊?那之前为什么非要搞那么一个漆黑一片、至少仅仅以人类的视力来说,几乎都要看不到东西的环境?
真是一看就知道,有些人心里肯定在打什么见不得光的鬼主意。
宴潮生以一种惊人的厚脸皮无视了顾栖的目光,姿态从容的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然后,他们看到的,是一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里的,过于华丽和“高规格”了的棺椁。
这棺椁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表面镶金嵌玉,华贵非常。九条金龙分别攀附在棺椁上,更显得华丽非常、尊贵无双。
几条极其粗壮的金色的锁链紧紧的捆缚在这一具棺椁的外面,可即便如此,却也依旧没有办法阻止其中所封存的那东西的动静他们先前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