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外那人的背影缩成了小小的一点,林暮晴才收回视线,问草泽:“关白附诊断她?寿命不长,你?也是这?样认为吗?”

草泽脸色严肃起来:“她?经脉乱成这?样,原本早就该死了,是你?们用灵草仙药吊了她?一口命,往后也继续吊着吧。能活多久不好说,但寿终正?寝难。天神的事放下也就罢了,要是放在心中成了疙瘩,那可难活了。”

林暮晴不再说话?,只叮嘱草泽不要在祝百岁面前提寿命的事。

离开凌霄殿,林暮晴换了衣服去了一趟药园子,发现只有孟知雨在,祝百岁并不在自己?的房内。

孟知雨自从围观了擂台旁的事,不知为何,对林暮晴生了些许敌意。见她?来了,没好气道:“小师妹不在!”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和?我谈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孟知雨抿了抿唇,挺直腰板说道:“师祖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林暮晴没接茬,岔开了话?题:“今日主殿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一点没听?到,我一靠近师尊就察觉到我在外面,施了个禁制。”孟知雨坐回院中的躺椅上,她?头?发披散着,多了些妩媚,语气却仍旧傲气:“不过?,是师妹根骨的事吧,我也不是没听?师尊提过?,不让我听?便不听?。”

她?倒是聪颖,此时也没追着细问,也不知是抗拒知道真相,还是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总之?这?位年轻人也揣了心事,本因受伤失血的脸色,现在更加不大好看?。

林暮晴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抛给孟知雨:“我随身带着疗伤的药,是稀品,你?好好养伤。”

孟知雨怔怔地望着怀中的药,苦笑道:“师祖你?还怪好心。难怪方才师妹问我,她?没来之?前,你?是不是对凌霄宗的生徒都很?好。”

林暮晴脚步一顿,终究是没有再聊,转身离开了药园子。

林暮晴去了红叶林。

虽说孟知雨劝她?不要再去打?扰祝百岁,但她?仍旧放心不下。十几岁的人最容易多想,偏又憋在心里不往外提,耻于向外人示弱。孟知雨是,祝百岁也是。又是生死大事,林暮晴担忧祝百岁无法很?好地处理自己?的情绪,心中想着,脚下就已经到了红叶林。

远远看?到林中有人在挥剑。

不再是飘逸的身段,斩断的枝丫落了满地,地上的枯叶连带着尘土高高扬起,混乱泥泞。

祝百岁果然在这?儿。

林暮晴的到来惊动了祝百岁,这?一次,那柄长剑脱手,又是迎面飞来,却没有指着林暮晴的面容,而是深深扎进了她?旁边的树干。

祝百岁大约独自哭过?,脸上却不见泪痕,她?擦掉脸上沾染的脏污,往这?边走?。等走?得近了,祝百岁坚定地开口:“林暮晴,我明日就想回村里。”

她?字字铿锵,叫起林暮晴的名字,也是咬了重?音。

“叫我全名,还是在怨我呢。”林暮晴无奈道,“瞒你?是我不对,抱歉,别?生气了。”

林暮晴说得小声,祝百岁却听?得分明,如往常一样的温和?细语,再听?,心境却全然不同。

“怎能不怨呢。”祝百岁走?到她?身边伸手拔剑,“我原当你?是我一人的阿晴,却不承想你?是一宗之?主,你?对我好,便也成了关爱生徒了不是?抑或见我身世凄惨,可怜我罢。”

她?这?话?说得尖锐,林暮晴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气昏了头?,事情积攒太多难以消化,胡思乱想钻了牛角尖。

两人再次相望,中间仍旧横着一把剑,眼中的情绪却大为不同。

林暮晴担忧的事确实发生了,祝百岁得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