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晴便?知，天帝出来了?。

西王母坐在一旁，也不急着说话?，见这天帝也以青烟示人，和她以前一样交代任务时也不敢现身，便?觉得有些好笑?。

这天地间有此待遇的，只有林暮晴一人。

倒也不全?是忌惮林暮晴的武力，而是忌惮她的胆识，这人目中无高低贵贱，无王法尊卑，就是见了?九天之上最高掌权者?，剑说拔就拔，说砍就砍。

对天地人间每一个掌权者?而言，这样的人都?是最大的威胁。

那缕青烟先开?口说话?：“这面孔看着生疏，你如今破了?封印，为何还不肯舍弃这肉体凡胎？”

天帝声线厚重，难辨雌雄，语气平缓，像是闲聊。

祂问?得随意，却是一针见血。

林暮晴依旧是道士打扮，还用着这一世的身躯，没有恢复本来的面貌。她成?魔之时，早已如神仙一般，可以舍弃凡胎而存在于世间，按理说，为了?方便?施法打斗，不该再?受困于这容易残破的躯体之中才是。

可林暮晴没有，还用修为恢复了?躯体的伤。

她微微挑眉，答道：“原因简单，我还要返回人世。”

这话?语气狂妄，像是确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她不再?是不能主宰自己性命的凡人，凡人生死命数皆不由?己身。如今她若想?留在红尘，便?留得下来。

那林府的亲属，顾家的旧友，都?未曾道过别?，她不想?再?一走?了?之。

青烟微微飘动，如焰火被风拂过。

林暮晴站在顾云洛身旁，见这晃动的青烟，眼中含笑?，嘴上讥讽：“倒是你，我还未曾见过你原本面貌，堂堂九天之主，也躲在人后不敢露面，你是担忧我找你麻烦？”

她不肯饶人，又道：“听闻你武力不高，怕我也是应该。”

古来帝王大多如此，因手握调度大权，能将贤才皆为己用，自身便?不需要十项全?能。帝王之术更注重谋略和用人，以身份威慑，倘若有人不敬，考虑到后果和追责也要忌惮三分。

即便?不是帝王，只要有主持大局的管理者?，这隐形的威慑便?会一直存在。

偏偏林暮晴不吃这一套。她敢杀神，天帝身份在她这里和世间草民无二。后果她也尝过了?，不过是千年?游荡，如今她又站在此处，和天帝叫嚣，便?知晓她并未有忌惮之意。

那青烟被明着挑衅，又是晃了?晃。

林暮晴瞥了?一眼西王母，回过头继续道：“难怪西王母也学你，你如此胆小怕事，毫无磊落风范，上行下效，这人类管理局在你手里能落得个什么好？人们要是得知所敬仰的神佛不过是些为一己私欲的草台班子，恐怕要失望至极。”

她在逼天帝现身。

倘若对方是个魔头，听了?这话?恐怕毫无波动，什么磊落什么敬仰，都?不及性命重要。但天界自诩正义，此时正义便?是枷锁。

多少宏大的正义叙事里，名声永远大于性命。

两位被言语中伤的下属，也是神色微动。

“你对天界有偏见。”天帝长叹一声，那缕青烟缓缓变薄，不多时，一位身穿繁复服饰的长者?现身，衣着并非长袍对襟，而是林暮晴没见过的模样，无缝无扣，上窄下宽，浑然一体，刻着图腾。

这天界各仙的衣着皆跟成?仙前所在世界有关，如此看来，这天帝在她认知之外，并不属于林暮晴所见过的世界。

再?看面容，长眉垂目，雌雄莫辨，束发高冠，也看不出年?岁，林暮晴并不知晓这人来历如何，也不想?深究。

天帝坐于椅上，和她相视：“我们执掌三千世界，降妖除魔，维系道义，生魂论功得道，死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