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味可以很好地刺激他的神经，让他的心神平静，忽地，他察觉到本来站在病房门口的保镖站在他面前。

“少爷，夫人让我给您一个东西。”

他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正想递给付然时，付然瞥到了纸张的角落有一处淡淡的血迹。

那不是江宁上次让他签的合同吗？

他不耐地挥了挥手，“给我做什么，看来她又亏钱了，拿我当垫背，把它撕了，别让我再看到。”

“可......”保镖还想说什么，但这时江青在病房里叫他的名字。

他急切地站起来，扔掉烟头，然后碾了碾。

“别让青青知道我吸烟，她不喜欢。”他淡淡警告保镖。

“......是。”

保镖捏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付然转过头来，拿走保镖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却没翻开。

“算了，江宁那种人只会怎么让我难堪，我要保留证据，到时候让她后悔。”

“对了，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少爷，刚刚夫人过来，她好像是来道别的。”

付然的呼吸猛地一滞。

道别？

她要去哪里？

且不说她现在已经不是江家大小姐了，身上除了一家画展没有别的钱，她哪来的钱离开？

他忽然想起昨天江青出事前，江宁认真找他谈话。

他从未见过她的神情如此正经，就好像，孤注一掷。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第一次见到江宁的场景。

素闻讲大小姐傲娇无比，高高在上，看不起任何人。

却在和他相亲当天在街上，不嫌街边的乞丐污浊，白嫩的手就帮乞丐擦干净脸上的灰。

她往年轻的乞丐手上塞了一沓现金。

用温柔而有力量的声音对乞丐说：“你有手有脚，不应该把一生都荒废在乞讨上，这样，我给你投资，当你的大股东，无论你打工也好，创业也罢，做你想做的，赚到了钱，就还给我。”

等走远了，付然嗤笑：“愚蠢。”

她没有生气，只问：“哪里愚蠢？”

“给一个乞丐这么多钱，他只会用来挥霍，哪会打工甚至创业？这就是浪费钱。”

她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望向他。

“这不叫浪费，他还年轻，眼神里还有一种不服输的韧劲，我也不是谁都给钱的，我有我自己的判定方式，你信不信，不出五年，这人肯定有一番成就？”

付然愣愣地看着她，那天阳光很好，她的话语就像是一汪春水，滋润他的心扉。

她笑起来张扬明媚，好像没人能熄灭她身上的火焰。

鬼使神差地，他说：“江宁，我们结婚吧。”

“付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江青娇滴滴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付然头一次没有理会一旁的江青，脑海里全是江宁的身影。

他喉结滚动。

江宁爱财如命，结婚后经常去投资，找他借钱签合同，好几次都赔了个底，不赚到钱善不甘休。

而她这样的人，会放弃这里的一切离开吗？

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离婚。

他觉得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而刺痛。

江青见付然没有理会她，委屈地捏了捏他的衣角：“付哥哥，是我打扰你了吗？”

她自顾自地说：“对不起啊付哥哥，都是因为我，害得你和姐姐吵架了，都是我不好，你别在这里陪我了，不然姐姐更生气了......”

付然骤然回神，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