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望撸了把头发，一脸无语地看向他，“去看你姑姑不需要这些吗？”

“哪个姑姑？”廉初还在嘴硬，“你是说黄宇他妈吗，怎么，贿赂他本人不行，还要贿赂他妈吗？”

邱望一掌推向了廉初的脑袋，廉初这也没恼，只说：“如果是我亲姑姑的话，那就没必要去看了。”

“我就是电话里跟她那么说说而已。”廉初眼看着邱望把手中的什么粉重新放回了货架，“我爸病的时候也没见我姑来看过几次，倒是我爸刚死就要来跟我争我弟，让我弟给他们家当儿子，姓他男人的姓，还要我以后不要经常过来看他。”

“前几天不还求之不得吗？”

“话是那样说。”廉初把邱望手中的另一样东西重新也重新摆了回去，“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哪能说送人就送人？”

“除了你弟，你应该就剩这一个比较近的亲人了吧？”

其实还有妈妈那边的亲戚，不过那边更是一团糟的过分，从廉初很小的时候就不再来往了。

廉初站在原地发呆，邱望说了句什么，好像在埋怨廉初耽误他睡觉，但是邱望也容他愣了一会儿，而后猛地推了他一把，“你自己决定，去还是不去。”

廉初的绝情向来都是嘴上说说，亲戚的薄情摆在眼前，可也只针对他爸病倒这一桩。事实上，他这姑姑重男轻女到极点，不疼女儿，却疼哥哥家里的这两个男孩儿，从小廉初但凡去到姑姑家里，那便是放肆到极点，好吃好喝好玩的向来都是他的。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廉初稍微反应了一下，“算了，去一趟也不死人。”

邱望“嗤”了一声，这会儿对他的态度是奇差无比，但是廉初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却不是一个薄情的内核。

东西还是买了许多，廉初也知道他姑并没有搬家，带领着邱望穿梭进了这片迟迟没能拆迁的厂区宿舍楼，他还能十分熟稔地找到姑姑家的具体位置。

毕竟小时候也走过了无数次，廉初甚至没有提前给他姑姑打电话，因为知道她行动不便，估计动也动不到哪里去。

如果是实在没有缘分，那也就算了。

门也是熟悉的门，301的门牌号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廉初对着这扇破门敲了半天，甚至还听到了姑姑的声音，含混不清地喊姑父快点开门。

“隔音不太好。”廉初对着身旁的邱望说。

“看出来了。”

来开门的是姑父，那个爱喝酒的丑男人，两人相见皆是愣住了，也不知道姑父什么时候变成了酒槽鼻，使得他本来就不怎么能看的五官更加可怖了几分，这人透过已经浑浊不堪的双眼打量廉初，半天才说：“原来是小初啊。”

“是我。”

和这人也没有什么客套的必要，姑父又看了一眼他手中拎着的东西，开始大声冲着里屋喊叫，“廉小梅，你侄子过来看你了。”

廉小梅便是廉初姑姑的名字，一直以来他这姑父便冲着姑姑大喊大叫惯了，使得左邻右舍的孩子也争相模仿，直呼姑姑的大名。

这屋子只有一室一厅，窘迫得十分可怜，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之后似乎便没有了下脚的空间，姑父也没有让他们坐下来的意思，很显然，这里也无处可坐。

以前客厅好歹还有个沙发，如今这沙发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破破烂烂的折叠床，床上堆满了东西，看起来应该是姑父睡在这里，好不夸张地说，几乎透露出了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

廉初只知道姑姑向来是没有工作，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打牌，也知道姑父下了岗去跑出租，却不知道如今他这日子居然是窘迫成了这副模样。

也就墙上挂着的几张表姐的奖状算是这屋内唯一的点缀，只是很可惜，他们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