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忿忿转过背,面对院子角落里的杏树,端详枝头几粒小指肚大小的青杏儿。
贤少爷有事不从正门通传,带着席五郎偏要走后门出入,行事实在不讲究。枫影堂后头住的都是年轻女孩儿,一个做少爷的,想进就进,出入内室如入无人之境。且不论贤少爷有何居心,只要今日之事传出去,不管是贤少爷还是双福她们的对头,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要生事的。贤少爷无所谓,双福和福寿若是被按上了私相结交贤少爷的名声,外头的管事们咬起来,五娘脸上不好看,老太爷撤了她们管事都是轻的,送把贤少爷做妾也不无可能。
是以双福听小丫头说贤少爷已是进了后院,恼的要死,只说五姨还在歇息,也没让他两个到前头厅里坐,径把两位少爷丢在后院,她转身叫小丫头们赶紧收拾晾晒的小衣鞋子,穿厅过廊到书房和柳五姨说:“五小姐,贤少爷拿着清小姐的钥匙从后门进来了。”
五姨正看帐本呢,闻言抬头看着双福。
双福笑道:“席家五郎和他一路来的。婢子请两位小公子在后院略站一会。”说罢露出为难的笑容,道:“天气也热了,女孩儿们在后头洗洗涮涮的,怕污了两位小公子的眼,所以婢子斗胆,请他两位在院中略站。”
双福此话一出,五姨如何不知爱婢的言外之意。贤少爷虽然行事讨厌,到底是亲外甥,五姨也不好明显抬一个踩一个的,一笑,问:“那你说怎么办?”
双福低下头,笑道:“咱们的破衣烂衫没什么,廊下还晒着五小姐的小衣呢。是不是请贤少爷还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门进来?”
五姨只说得“也使得。”三个字,低头又去看帐。站在桌边服侍的福寿对双福使了个眼色,双福就退了出来,重到后院,咳了一声,笑道:“五小姐在书房等。请两位公子随婢子来。”
杏树下的席五郎还在心里吟诵“映日荷花别样红”呢,闻言嗳了一声,掉过头直奔台阶。海棠树下默念“芙蓉向脸两边开”的贤少爷愣愣的就跟上了。
双福伸出胳膊拦住贤少爷,赔笑道:“贤少爷,咱们院里的女孩儿都在中庭水井边洗衣裳洗头,委曲少爷多走几步路,从后门出去绕半圈再打前门进来。”
“凭什么?”贤少爷愣愣的问了一句,不耐烦的拨开双福,恼道:“我见我五姨,从前门走从后门走不是一样的么,哪来那么多讲究?”
双福被拨到一边,退后两步张开双手再拦,脸上现出待笑不笑的笑容,郎声道:“还请贤少爷移步,从正门进来。”
席五郎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拉住贤少爷,苦笑道:“双福姐,原是事急从权,图快才从后头走,就忘了咱们家的规矩。贤世兄,咱们还是从正门走罢。”贤少爷还要挣扎,挡不得五郎力大,拉扯着他从后门出去了。
他两个没有走几步,后门就被人用力关上。双福站在门后骂守门的小丫头:“成天只晓得憨玩,后门是留给小姐们走的,贤少爷走错了道,你们不会替他引路打前门进来?再敢乱开门仔细你们的皮。”
这何止是指桑骂槐,简直就是指着贤少爷的鼻子骂他们。贤少爷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指着院门的手指都哆嗦了。
席少爷的脸也红了,扯着贤少爷的膀子,苦笑道:“贤世兄莫要恼,原是咱们做错了。”
“我……她……”贤少爷噎着了似的,说一字停一顿,道:“便是我做错事了,也轮不到她来说我。再说了,从后门走怎么了?”
“五姨这边使唤的全是女孩儿,天气热了,原当回避。”原是他们行事疏忽了,若真是从后门进去,不晓得要留多少把柄与人家呢。双福骂几句倒是好事,席五郎越想越臊,从衣袖里掏出手帕抹汗,“双福姐虽然说话冲了些,其实不管外头的事,还好还好。要是福寿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