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默,她终究略略宽下心来,开口道:“我就知道是自己会错意,皇上莫放在心上,你知我向来口没遮拦,从前是我不懂事,但如今我已全然不会有这些想法,不会再高攀了。”

“若朕准你高攀呢?”他突然出声。

素珍心头剧跳,本能地便往后退去,腿骨猛地竟撞到床沿上,她惨叫一声,李兆廷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按住她肩膀,把拉坐回床上。

“你这人,总是这样。”他皱住眉头,竟想起拉高她裙裾察看。

素珍用力按住他手,“皇上,我与连玉是没有但我对你也是真没再存什么想法了,我”

她心中跳得愈发厉害,她摸不清他到底怎么回事,可实在无法忍受他的碰触,但又不敢太罪于他,方才在浣衣局的激将是可一不可再,她怕他会伤害到自己,从而伤了小莲子。

看着她眼中的疑惑,和隐藏的抗拒,李兆廷此时心中也是遽烈复杂之极。

方才在浣衣局,他便已意识到什么。

看到她那种无助孱弱的模样,他心中抽痛得厉害。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此前,她被他踢倒,坐在地上恨恨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感觉。明明想狠狠惩治她,却下不去手,甚至,还放软了言语安慰了她几句。

他好似对阿萝也从来没这么过。

他其实也爱她。

哪怕比不上对阿萝的爱意,但至少像喜欢妙音那样喜欢着她。

可也不知为何,哪怕阿萝当初爱的并不是他,他对阿萝却是游刃有余,这二十多年来,他每办一件事,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除了这个人,很多事情他却偏偏说不清。

当初她初进朝为官,他出手替她圆李怀素这名字的谎言,当时认为不过是出于冯家的恩情,甚至是青梅竹马情谊的考虑,毕竟就像她说的,她打小就在他眼前晃。

可今天,他方才知道,不是。

不是的。

他对她,不仅只有这些东西。

“”他开口,又欲言便止,极快起来,背手立定。

“皇上,”

背后传来她下跪的声音,“出宫的事,素珍一求再求,你便允了罢。不怕你见笑,魏成辉虽是厉害,但我未必不能逃开他的追捕,若真是不能,那也是我命数使然,我”

“你何必逼我!”他心下一沉,猛地转过身来,“是,我是对你有意。从前是我忽略了!我要你留下来,不是因为你父亲,而是因为你。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素珍耳边嗡嗡作响,他果然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但他眸中宛如火焰簇燃着的厉芒却非纤毫玩笑。

她张口想说,她还是只想

L出宫,但他眸中自嘲之余写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道。

一股寒意从脚底透上,直达心口。她还是走不了。本来,她以为,经过这一劫,若他肯救,也许就会放松对她的钳制。

她再花些时日相求,也许能寻得出宫的希望。

没有用。

眼看着她脸上的迷茫、震惊,方才那隐在眼中的抗拒也更清晰了一些,李兆廷心中烦躁,但她笔直跪在冰冷的地上,不再是往时张扬,倒多了份卑躬之意,他又心疼,他强行把她拉起,再次按坐回床上。

随即伸手把她抱住。

“我知道,”他吻上她耳蜗,“自己从前待你不好,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讨厌你。我更多是怒你父亲,忌你父亲,因为他救过我,而日后复辟也少不得他的扶助,就因为这样,我哪怕不喜你,也要和你玩耍,是以,对你便”

“连玉的事,我给你时间平复,你不必羡慕阿萝,她的吃穿用度,我私下也以等厚给你。我说了,我们两个还好似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