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你们的皇上说过,要走要留全凭我决定,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

为首一名守将脸神色仍算谦和,捺着脾气解释道:“九爷,你要做什么,要去哪里,小的都不敢拦阻,但这里关押的是判党七王爷的人,非是我们不肯放人,而是这些是犯人,我们如何能放?”

“除非有皇上手逾,否则,恕我等难以从命!”

“行,行,行啊!”连琴怒极反笑,“我这就去你们陛下的圣旨。我留在这里,也是碍着他的眼,七哥这点兵,能妨害到他什么!我就看看他放还是不放,借口把我们杀了更好,我这一闹正好成全了他。”

他说着便要往前奔,帐间火盆烧得噼里啪啦的响,火光通红的另一端,映着连玉显得有些氤氲不清的脸。

他一时似有些心虚地定住脚步!随即冷睨过去,阴阳怪气地道:“皇上来得正好,倒省了小爷一番功夫。”

连玉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孝安却止不住气怒得浑身颤抖,“好,好啊,连琴,个大逆不道的的小畜生!你要走是不是?那便立刻给哀家滚!但此处所囚是判臣党羽,你一个也不能带走,你若敢再说一句,你看哀家杀不杀了你!”

连琴冷冷看着她,目中充满仇恨,“太后娘娘,我知道,你想杀我,你也敢杀我,你连夫连君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不敢当的。”

孝安再也不说话,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不必她开口,她身旁的红姑已拔出腰中悬剑,快步上前。连琴哈哈大笑,竟也不躲不惧,傲然看着众人。

就在红姑走到他跟前,递剑刺出一刹,一道低哑的声音止住了她,“住手!”

“放他走,让他把这些人也带走。”

红姑不敢妄动,除去孝安,在场能下令的只有当今天子。

她转身看去,连玉再无方才在帐中面对危急,却仍旧镇静的沉着,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褪了层皮,显得形销骨立,枯槁难容。

孝安惊愕震怒地看着他,“皇上,你把他当兄弟,他可没有,绝不能心慈手软,以免放虎归山。他转过头来对付你!”

“皇上,这权非同找了个与王伦模样相近的人、又伪造了所谓密诏来诬蔑你,但如今七爷、九爷却深受蒙蔽,起了异心,虽是情略有可原,但为大局计,哪怕不作小惩大戒,也不能让他走,更不能让他把人带走。”

一旁严鞑急得下跪痛陈,眸中都是焦灼,“皇上呀,这九爷哪怕并不投靠叛军,这回到京师,散播谣言,也是了不得的事呀,百姓时有愚昧,若是听信,当如何是好?”

“是,严相说得对,”高朝义见机极快,也连忙出声道:“皇上不杀,已顾及了兄弟情义,是九王爷蒙昧不清,这将他囚禁起来也不为过,皇上务必三思。”

连琴不屑地看过去,最后目光定在连玉身上,鄙夷地狠狠啐了一口,“连玉,看你的一众好臣子,行,你就如此混淆黑白吧!你本就想杀了我,我,还有他们都给了你好台阶下,来吧。”

连玉看着他,眸中慢慢透出一片灰败,带着嘲弄与悲哀。

他掀唇笑了笑,在慕容定等人相继跪下劝诫之际,他终是决断地挥了挥手,“这些人留下。青龙,你亲自护送九爷离开,谁也不得阻拦,若中途有偷袭杀人者,格杀勿论。”

连琴似没想到他会放过自己,愣了一愣,正当青龙和黝黑侍过去,把连琴带走之际,蔡北堂、萧越等人眸中突然变了色。

“火,火”不知是谁倒抽了口凉气,厉声大叫起来。

连玉、孝安等人背向后面无数营帐而立,闻言转身,一刹,孝安先惊叫出声,严鞑脸色大变,那脸上的沟壑皱纹仿佛要全掉下来一般。

这前方万千营帐,过半侵染在熊熊大火之中,烟雾直冲天际,那凌厉凄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