霭霭晨光中,她微微笑问,脸上并没有一丝怪责的意思。她并没如他信中所说,在他要保护的人中,把自己也算进去。

无情微微一怔,也是,到底是皇宫中长大的孩子,再蠢,也是有个度。

他也不瞒她,缓缓点头,连欣凝着他,“望你能完成心中所愿。”

她这么说罢,却见不远处的他,微微展颜,“承公主吉言。”

难得看到他笑,连欣心头微疼,又倍感惊喜。

而无情此刻想的却是,你若知我所愿,这话恐你毕世不敢再提。当然,他没有这样对她说,哪怕说了,她也觉察出其他,但泄露情绪的东西他向来谨慎。而与她方才几话,也已说出了自己许多心情。有些过了。

“走吧。”他一捋马鬃,再次提醒。

连欣目光却看向一处,道:“再给我半个时辰,好吗?”

他微微敛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鸷意,但这个节骨眼他更多拒绝,只道:“好,但别耽误太久,你晚了回去,你母亲不会高兴的。”

连欣一笑,上来拉住他的手,“我们到那庙里去一趟,有许久不能见,我想替你求道平安符,我其实也不知道这符是怎么求的,但我想替你求一道,我看宫中宫女有时出去,也会替喜欢的人做这事儿。”

说到这里,她声音微低,俨有赧色。

无情心下嗤笑。寻常人家的女儿都纷纷仿效权贵小姐,从时兴的服饰、首饰到妆容没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反过来仿效寻常百姓,做这么个幼稚的事。

罢,也只还要再多容忍半个时辰罢了。

他要抱她上马,连欣却摇头,“我们走上去,求见神佛,要走上去才够诚心。”

无情看她入戏,心中更觉荒诞讥诮,但他他只握住她柔软的手,“走吧。”

山中长梯,许多人拾级而上,看到两人一副郎才女貌的模样,衣衫华贵,都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两人来到庙前,只见这山中庙宇,自有一派雄伟庄严,香火不断,无情不信神佛,连欣独自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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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欣从前也随连玉孝安在祭祀的时候去过护国寺,但她那时对这些一丝兴趣也没有,是以并不清楚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佛,但见神像下三个蒲团都已跪了人,后面还有好些人等着,便也规规矩矩跟着等在一旁。

有人禀完神后会求签添添香油什么,她发现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现象,一个功德箱中塞满了铜币银锭,甚至还夸张地有银票什么,还有一个,陈旧无比,仿佛行将腐朽,当中并无钱银,只有几许杂物,有男子的头簪,有妇人的耳环,但总体寥寥无几。而到那处添置香油的人也没有往。

她好奇心被勾起,正想找个人来问问,倒也恰巧,一个和尚身披袈裟正从内堂走出来,那老和尚看去六七十有余,眉宇花白,倒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一个服饰华贵的妇人却抢了先,上去询问什么。

连欣听到二人隐约在说什“捐赠金柱”,“重塑金身”,“不敢承诺”,“倒可一试”末了,那妇人一脸失望离去。

连欣走了上去,“老和尚。”

那和尚也不在意,微微笑回,“女施主有礼。秣”

倒是连欣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吐舌道:“大师有礼。”

和尚哈哈笑了:“本就山野一秃驴,什么大师不大师,施主怎么称呼都行。”他说着略一沉吟,“贫僧看施主面相,贵不可言,应是大福之人,不该有什么困厄之事才是。”

连欣心道,老和尚厉害,难不成是看我衣着不俗?

想归想,她既有心求个吉利,说话也十分客气,“大师,凡尘俗人哪敢妄称大福之人,我今儿个来也是有事来求菩萨的。”

和尚笑笑点头,“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