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我全家,可他救过我,一次又一次,在他的立场,冯家救了晋王遗孤,是逆贼,该死,他明知我是冯家孤女,还救我,如果我杀了他,你和霭妃,还有晋王旧党,一定趁机出来夺位,会打仗。”
“我爹爹说,这天下谁当皇帝都不要紧,但绝不能轻易打仗,一旦战乱,死伤无数,可怜的是百姓,大周会乱,邻国会觊觎我原想,他救过我,我杀了他,还他一条性命就是,可是这天下人、无数人的安稳,我赔不起!”
“这些,你说我可以告诉你吗?”
“可以吗?”
“权非同,从到上京开始,我每一步都走得太辛苦,怎么做都不对”
“我不知跟谁说,如今,我竟只能和你说,和一个我常常与之作对的人说,奸相,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不想活了,可我又还不能死”
她大声说着,大声哭着,她整个人从他掌中缓缓滑落,如此嘶声裂肺,如此狼狈,浓浓的脂粉顺着泪水刷下,哪还看得到当初半点意气风发少年游的模样?
权非同仿佛被什么击中,很久很久都没动,直到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方才如梦初醒,走上前去,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我们成亲吧,李怀素,我是真喜欢你,比我自己认为的还要多很多。我的立场和你无关,你的仇我替你报,你从此负责开心就好,此间事一了,我便带你离开,就像你父母当年,好不好?”
、383
店面里,掌柜听得内里阵阵嘶喊声,哭声传出,胆战心惊的,也不知道里间发生什么事了,似是小两口闹别扭?他也不敢过问,这两人的身份不会简单,单是那男子的衣着模样,便见一斑,何况,他方才大着胆子把钱袋打开,天老爷,里面最小面值的张银票都足以盘小他这家店里了,剩下的就是明晃晃的金锞子了。
这副情形让他拿,他也不敢拿。
正惴惴不安之际,那帘子被撩起,那白衣男子走了出来,轻声问道:“掌柜的,我买把琴。潼”
掌柜有些疑惑,但生意上门怎会拒绝,这次倒是能名正言收点钱了,当即道:“小的给公子介绍介绍。”
他话口未毕,只见他已走到店中乐器之前,看似随意的拿起一只。掌柜一惊,知道遇上行家了,这人随手一拿,拿走的却是店中材质音色最上乘的古琴桎。
看来这钱只怕难赚了,那厢,男子目光锐利地落到柜面钱袋上,把琴放下,过去把钱袋拿起,抽出一张银票,递到他手中,“你卖我买,倒有什么不敢的。”
他也没有多话,将钱袋挂回腰间,便抱琴又折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