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淡淡一笑,说,素珍,我会去找你,无论结局怎么样。
素珍笑道:“因为你爱我?”
闻言,李兆廷眉心一晃,微微成川。
素珍却仍自抬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重复问道:“因为你爱我?”
这许多年来,也没见他怎么生气,而今,握在她肩上的手那么有力,疼的她心肝都打着颤儿。
那股熟悉的疾疼又纠在心口,素珍的声音却镇定的连自己也害怕,“我原想,若你说爱我,我便离开京师,因为我家的事也是你的事,我可以交托给你,无论你成与不成,我都在山林里等着你,一年也好,一辈子也好。可你不爱我,我没有权利将自己的事变成你的事。兆廷,谢谢你,不爱我,但还是会为一纸婚书的责任,给我承诺。谢谢你,不爱我,爹爹死后,再不骗我,我知你当日有苦衷,如今一个谎,可以免却许多麻烦,你却不肯骗我。其实是我自己骗自己,你去客栈寻我那晚,还有昨晚,已清楚明白给了我答案,你不爱我,你爱的是阿顾。”
“阿顾的事谁的事都和你无关!冯素珍,我再问你一遍,你肯还是不肯?事了之后,我会去找你!你如今若不承,便再也没有机会,我不会再管你!”
李兆廷胸膛微微颤动,黑眸明亮的骇人。
动怒的兆廷是有些可怕的,素珍心下一瑟,却终是自己缓缓先放开了搂在他腰上的手。
“若你不肯应我要求,便暗地拜入权相门下,我替你引见,日后你若有什么事,他可保你!”
李兆廷心口依旧起伏微烈,眸光却慢慢恢复一贯素淡。
“不,我拒绝。以后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办,兆廷,你不必管我,我们之间,也再无责任可言,我只求你多保重。”
说一个字,便是一行眼泪,簌簌掉到衣襟上,素珍仍旧紧紧盯着眼前男子,李兆廷亦是紧盯着她,至此,却冷了所有目中光影。
“随你。”
那是他与她的最后二字,随后,他头也不回拂袖离去。
他们终于断的干净,自此,只剩下她一个痴恋,他那里,连责任也不必。
这好。
他可以好好的去办他的事。
好好经营他真正在意的感情。
痴痴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消失殆尽,堵塞在喉处那口气血一涌,再也抑制不住,终于呕咳了出来,落了半身。
素珍扶着门框,让自己站直,亦慢慢踱出这房子。
连玉这人厉害,若她暗中投靠权相,当细作,教连玉察觉,便麻烦了,再说,留在连玉身边,他有什么对付权非同的手段,她还可设法斡旋,绝不教他害了兆廷。
看她那一脸泪花的模样,他竟还想对她说几句软话,他还真是疯了!.
李兆廷快步走得半程,自嘲一笑,眼梢蓦地峻沉下去。
想起什么,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她送他的玉笛。
他原来有支很中意的玉笛,后来损破了,她知道后问她爹要零花钱她爹不肯给,她便拉了她哥哥和冷血不知道跑到哪个深山野矿去,一去数月,回来的时候带给他这玉笛子,说是她亲手淘的玉石,亲手做的。
回来那天她身上脏污,本便不漂亮,那时更像个小疯子。
她是聪明,今日教他亦微微一惊,但总是这般疯疯癫癫胆大妄为,不懂事,若非若非她待他确是一片真心,他
为让她安全离去,他甚至违背自己心意,说到时会回去找她,这不啻于承诺,不管他将来的正妻是谁,他都承她一个名份,对她爱护照顾!
冯素珍他微微一闭眼,将玉笛掷了出去。
这是一个极大的庭院,四下旧舍错落,鱼池,假山素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