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到此处四寂,月光透窗而入,疏影横斜,洒在地上,外面只有疏离的灯火和夏虫的低鸣,无烟仰面躺着,侧头看一眼旁边高大的背影,猛然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也赶紧、翻了个身。
这不是她所求的结果吗,为何她却泪流满面她背对着他,将唇瓣咬破咬烂,方才止住撕心裂肺地哭出来。
她想告诉他,她恨死了连月,她想告诉他,她爱他。
可是,晚了。
连月错了,他错了,她也许也错了。
总是年少轻狂。1dktY。
如今,她什么也不能说。说了,她和当年的连月又有什么分别?说了,他能回头吗?
他在乎连月。那已是融入他生活和骨血的妻子。
说了,他也不会回头,只会依旧心存执念吧。
若是如此,争不如就这样。
她恨连月,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她清楚,她想这个女人死。原来,她也可以恶毒至此!
“霍长安谢谢。”
良久,她轻声说了一句,但对方并未回应,也许他不想再说什么,也许,他已睡着。
旁侧的他,一晚安静淡然。偶尔翻个身。
连月是哭着出门的,无烟是流着泪等到天亮的,她蜷缩在床壁,将被子盖住脸庞。
霍长安起床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他似乎也是不愿留的,天空刚透了丝鱼肚白,他便起了。他手脚非常利索,很快穿戴整齐,梁叔在门外轻轻拍门,问他可已起来,是否在烟姑娘处洗漱,去接夫人的轿子已然备好。
他淡淡答了句“回屋洗漱,烟姑娘此处,让梁婶多照拂些许”,便出了门。
无烟闭上眼睛,视线全然模糊。
她悄悄开门,看到西厢一间屋子也闻声开门,竹歆缓缓走出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又替他半开玩笑,“六妹是仙女一样的人儿,还以为侯爷从此再不理我们。”
霍长安微微一笑,伸手抚抚她的发,“她确是不错,但哪有你善解人意。我先走了,回来找你。”
竹歆脸上一红,恭送了他离去,转身之际,又似松缓的苦笑了下。
正好与无烟照面。
她吃了一惊,似乎想过去跟无烟说几句,无烟看着她,微微摇头,很快合上.门。
她不待婢女过来,便自己匆匆洗漱好,穿衣出门。
她要出去走一走,否则,看到他将连月接回来,看到这些女人,即便是竹歆这样的,她也经受不了。竹歆为人甚好,但再好的女子,都有私.心。
霍府她是极为熟悉的,到得后院,她吩咐马夫备车,马夫恭敬问道:“姑娘想去什么地方?”
“提刑府。”
无烟静默了许久,才报出一个名字。
这天地很大,可原来她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去。
提刑府里,素珍正和四子在开会。看到她随福伯进来。
她在此处住过,时间虽说不长,但已与众人混熟,见到她来,立刻纷纷打起招呼来。素珍更是喜出望外,“无烟,我还想去找你。”
无烟心里方才放空些许,她打叠起精神,回过众人,笑道:“你来便是,你和霍长安又不是不熟。”
素珍摇头,眼中透出丝歉疚,“我找你,不仅为了看你,还有一件事。”
“你自己的事已经够烦,不想给你添乱。”
烟早面浑亲。无烟心中一紧,她知道,这姑娘若找上她,必定不是小事,连忙问道:“你说,我听着。”
“我有意重审皇上亲母猝死一案。”素珍看着她,一字一字说道。
“什么?怀素,你怎么会想到重审此案?”
无烟大惊,随即摇头,几乎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