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轻视和笑意。

如此,这场戏她还能做下去吗?她已快精疲力尽。

就像娉娉说的,他对她只剩得不到的念想,她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可如今连月有孕,他会知分寸,未必会轻易碰她,对她来说,总是一个契机。

是以,她不能让他看自己的笑话,同时也不能激怒他。

她心中如波涛翻涌,她恨不得杀了他,她心中恨怒交加,又千回百转,不得不以最平静的态度去对待。

“恭喜。”她这样回道,略一停顿,又温声说道:“我屋里的婢女都已回屋歇息了,我去厨房给你传碗醒酒汤,你等一等。”

在她说“恭喜”的时候,他目光倏地染上一层厉色,但在听到“我去厨房给你传碗醒酒汤”的时候,他目光依然严厉,但眸中怒色,却似烛花轻爆,散落下来。

一抹不知所措的古怪似乎在他眸中一闪而过,怎么可能?她摇头一笑,心忖定是自己看错。倒真以为时间能回到过去?

她出门去传汤水,才走几步,肘处一紧,她惊而回头,果是霍长安伸手扣住她手臂,他眼色深沉,声音冷冽,“难道我府中无人,这种事让下人做!”

他来怕去仿。他说着松手走到门口,将门一推,朝庭院顾去。几名女子带着惊疑几乎立即看来,他出言吩咐,“派个丫头到厨房,替本侯传碗醒酒汤。”

娉娉立刻便绽了个笑靥,“爷,丫头手脚笨拙,还是妾身亲自去一趟,您且等着。”

霍长安却仿似突然想起什么,微微沉了声音,“不必了。”

他很快将门关上,缝隙开阖中,隐约可见娉娉等人错愕的眉眼。

不知为何,相较于发怒的霍长安,沉静的他更让无烟感觉不安。

“我又没醉,传什么解酒汤。”

他返身过来,微微偏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噢。”

无烟竟不知如何应答,他看着她,那是一种很古怪的目光。似怒似恨,又似夹集着一丝紧张。

这只有在从前他将她惹火了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神色。就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霍长安像小狗,说出去谁相信?这种神色也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她面前。无烟暗暗苦笑,她总是想多了,连月的事是,纸鸢的事是,如今,还是。